諸長泱連忙開門,就見沈遮和明如素都在, 神色甚是著急。君倏綴在兩人身後,倒是一如尋常, 仍是散漫無聊的樣子。
諸長泱連忙問:“怎麽了?”
“花小姐不見了。”沈遮道。
方才他們在大堂碰頭, 準備要動身,卻一直不見花青黛出來,隻好找去房裡, 卻發現房裡空空如也, 花青黛早已不見了蹤影。正是惶急之時, 明如素忽然收到花青黛發來的玉牒信息。
“你看看。”明如素將一張玉牒展給諸長泱看。
上面果是花青黛的字跡, 說道自己經過一夜深思, 不願讓父親為難,決定回長春樓去, 讓明如素他們自行離開, 莫要等她。
諸長泱眉頭蹙起:“有點奇怪,花小姐不像那種說一出是一出的人。”
“不錯, 我也是這麽想的!”明如素攥緊了拳頭, “青黛明明跟我說得好好的, 不可能突然回去,她肯定是被抓走, 被逼著發了這訊息的。”
說著便一轉身,“不行, 我要去救她。”
沈遮連忙攔住她:“師姐, 不要衝動, 這件事到底是什麽情況還不清楚……”
就在這時, 跑堂來報,說道一位長春樓的使者來找。
沈遮當即讓跑堂把人領進來。
來者是花廣白跟前的小童,說道花青黛已經回了樓中,樓主請他們幾位同去一敘。
末了道,“幾位請放心,禦虛派的人現已離開了長春樓,請你們放心前去。”
幾人聞言互相看了看,若是早兩個時辰,他們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去長春樓。但眼下花青黛情況不明,他們不可能置之不理。
“好,我跟你去一趟。”明如素站起身來。
沈遮一時卻拿不定注意,轉頭看諸長泱。
諸長泱略作思考,也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整個滄波城都是長春樓的勢力范圍,花廣白真想抓他們,完全可以硬來。但他既遣人相請,可見態度。
而且小童最後這句話頗有深意,看來長春樓和禦虛派並非一心。
如此,幾人便即起身,隨小童一同前往長春樓。
婚禮的余波還沒有完全散去,長春樓內部仍是一片亂糟糟的。
小童帶著諸長泱一行人避開旁人的耳目,從一處隱秘小道進了谷,隨後將他們領到了一處花廳。
廳裡已經站著兩個人,正是花廣白與花青黛父女。兩人臉色不愉,彼此背對,似乎正在僵持什麽。
小童躬身稟報:“老爺,人已經帶到了。”
花青黛側首一看,不由一愣,呼道:“你們怎麽來了?”
花廣白冷哼一聲:“自然是我請他們來的。”
說著目光轉向幾人,逡巡一圈,隨後重重哼了一聲,斥道:“果然都是些乳臭未乾的小子,你們幾個,當真是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可知闖下了何等彌天大禍!”
幾人自知理虧,一時都不敢接話,俱是低頭不語。
花廣白言辭嚴厲,其實倒不是真的有多氣。
婚禮之後,他便命人將明如素幾人的來歷徹查了一番,對事情的經過已知道得七七八八。情知這幾人雖然魯莽,但當時確非惡意所為,待花青黛更是一片赤誠。
只是心裡梗有一口氣不得不發,此時見幾人還算識趣,心頭的鬱氣也就消失大半,便止住了話頭。
又忍不住把視線落到諸長泱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尤其是你這小子,可把孜久問給害慘了。”
“哇!”諸長泱當時就不服了,道,“這真的不能怪我了!事情都是孜久問自己乾下的,怎麽能說是我害的呢?!”
“是嗎?”花廣白冷哼一聲,掃了旁邊的君倏一眼,“這麽說,這位的劍穗,真是孜久問送的?”
君倏徐徐看向諸長泱,又用眼刀將他亂砍一通。
諸長泱被砍得多了,皮也厚了,根本不在意,隻當是撓癢癢。
甚至面不改色,理直氣壯:“花樓主,你好好回想一下,我可從來沒說過小君的劍穗是孜久問送的。”
花廣白:“……?”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陷入了沉默……好像還真是這樣!
那天諸長泱只是衝這位美貌男修大喊了一句:“什麽,你也有劍穗!”
余下的情節,都是大家在腦中自動補全的。
花廣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無法反駁,憋了半天,只能綠著臉一拂袖:“詭計多端!”
明如素已經按捺不住,急切道:“花樓主,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強迫青黛……”
花廣白皺眉打斷:“我什麽時候強迫她了?”
明如素看了花青黛一眼:“那你何故把她抓回來……”
花青黛忙一擺手:“我是自己回來了。”
明如素一愣,大是不解:“為什麽?”
花青黛卻又閉口不語。
諸長泱突然開口:“花樓主突然提出和禦虛派聯姻,讓花小姐嫁給孜久問,恐怕不是什麽為了兩派發展,而是另有不得已的原因吧?”
他昨日聽花青黛的講述,便覺得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透著蹊蹺。
花廣白既然對女兒如此寵愛,又怎麽會完全不跟她商量,就匆匆定下婚事,婚期又如此之緊。
而孜久問所以毅然與明如素分手,轉而求娶花青黛,亦是篤定自己能夠從這樁婚事中大獲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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