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能怪你!”明如素憤然怒罵,“明明是禦虛派趁火打劫,欺人太甚。”
“不錯,這本是我的責任。”花廣白看向女兒,面露愧色,“我原來看那孜久問年輕有為,對你又似十分傾心,體貼關懷,想著你若是嫁給了他倒也不差。我實在沒想到,孜久問背地裡,居然是如此為人……我怎能讓你嫁給這樣一個人!”
語氣中不無痛惜。
當日禦虛派提出聯姻,花廣白原是不願的。他的妻子早逝,自己親自將獨女撫養長大,對花青黛極是珍重寵愛,在她的婚姻大事上自然慎之又慎。
只是形勢危急,禦虛派又顯得頗有誠意,提出的聯姻對象居然是年紀輕輕便在江湖上聲名極盛的孜久問,花廣白的態度才有了松動。
以當時之見,孜久問無疑是一個絕佳的夫婿對象,想來花青黛嫁給了他也不算委屈。
直到婚禮上那一出,孜久問的真面目暴露,花廣白才恍然驚覺。
當日諸長泱幾人大鬧現場,花廣白始終沒有出手,更沒有下令門人阻攔他們,其實並非措手不及,而是有意放水,故意讓花青黛離開。
只是如此一來,算是徹底得罪了禦虛派,後續君棺疫的事情要如何解決,便成了大問題。
原本花廣白與禦虛派約定,君棺疫之事要再三保密。但花青黛一走,孜久問急怒之下,將事情通過玉牒原原本本告知了花青黛,迫使花青黛回來。
於是花青黛當夜便不告而別,又回了長春樓。
花廣白凝視女兒,歎道:“你走都走了,又何必再回來。”
“既是我闖下的禍端,合該由我承擔。”花青黛上前一步,毅然道,“爹,你便將我交給禦虛派,無論他們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胡鬧。”花廣白厲聲喝斷,“我長春樓的千金,豈能任他人說打說罰。”
他一揮手,“禦虛派的事我自會解決。至於你,明日一早,我會派人護送你和你這幾個朋友一起離開滄波城。”
其余幾人猝不及防被安排了行程,都是一愣。
“花樓主,這就不用了吧?”沈遮訕訕道,“我們自己能走……”
“沒有長春樓護送,你們當真以為能順利離開滄波城?”花廣白睨了幾人一眼,冷笑,“禦虛派早就在各大出城要道布下眼線,就等你們自投羅網呢。”
原來婚禮的事甫一傳出,禦虛派便派出人手要追拿花青黛他們一行人。
是因為花廣白竭力壓著,禦虛派才沒有在滄波城內大肆搜捕。卻已在各大傳送陣和出城要道處布下重重人手,勢必要將他們抓回來。
原本花廣白想要暗中保他們出城,不料花青黛突然回來,他情急之下,隻好將諸長泱幾人也一起請了過來。
“禦虛派的人明日會再登門,與我商談余下事宜。屆時他們布於外面的人手定會有所松懈,便是你們離開的最好時機。”花廣白掃了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明如素身上,“明姑娘,我知你與青黛交好,請你務必好好照顧她。只要有你們斬蒼派護著,禦虛派便不敢拿你們怎麽樣。”
明如素覺得他這話太也鄭重,不由惶恐,連忙道:“您放心。”
花青黛急得一跺腳:“爹,我不……”
“此事已定,莫要再提。”花廣白卻不肯再聽,疲憊地揉了揉額角,“好了,都去休息吧。”
便拂袖而去。
隨即進來一名婢子,道:“幾位貴客,客房已經準備妥當,請隨我來。”
幾人互相看看,一時心情複雜。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樁轟動全大陸的婚事背後居然還有這麽多曲折,當下也沒了主意,隻好先聽安排。
婢子領著幾人出了花廳,繞過一處回廊,眼前霍然一燦。
但見碧瓦飛甍,亭台樓閣,錯落連綿。
長春樓空懸在峭壁之上,樓台院落皆如浮在雲間,中間連以飛橋。飛橋兩側生雲,踏足其上,猶如身在天際,實乃罕見之盛景。
幾人卻無心欣賞。
沈遮看著腳下飄飄渺渺,頓生感慨,歎道:“不知花樓主要如何解決此事,可惜在下沒什麽能力,幫不上忙。”
剛說完,諸長泱猛然回頭,正色道:“我不準你這麽說自己,沈兄的能力也是很強的!”
沈遮:?
他自知天賦平平,還從來沒有人對他如此重視過。
但見諸長泱斬釘截鐵,目光炯炯,顯然是發自肺腑,絕不是在說場面話。
沈遮頓時大為感動,道:“諸兄太看得起在下了。”
“哪裡。”諸長泱點頭,“別的事不好說,就這件事,沈兄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沈遮一愣:“啊,當真?”
經過這兩日之事,他現在對諸長泱已經有了幾乎無條件的信任,雖然疑惑自己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的能力,仍是下意識地問道,“我能怎麽幫?”
諸長泱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道:“你身上應該帶了很多靈石吧?都拿出來。”
沈遮:?
所以,諸長泱說的他的能力,是指這個?那他的能力是挺強的。
沈遮默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一拍手道,“我明白了,你想讓我花錢去賄賂禦虛派對吧?”
諸長泱無語:“禦虛派能缺這點錢?”
沈遮這就不懂了:“那你讓我拿靈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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