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以為星鬥乃界外之物,與我們的世界無關,殊不知,星鬥之力可以撼動滄桑。”六印面露憂色。
“我知道。”諸長泱點頭,牛頓大師對此有過解釋,也就是萬有引力。
修真界雖是個魔法世界,但也逃不出基礎的物理規律。
六印沒想到他對星辰之力居然頗有見解,不免有些意外,便省去解釋的環節,續道,“我擔心若星鬥之力若繼續變強,人間或許會有大災,於是不斷推演破解之法……”
終於在大半年前,他從六印石中窺見,那星鬥之力,竟似隱隱地指向了未名域。
但這卻讓他更加不解。
未名域迷障重重,萬年間從未有任何種族生靈能夠涉足,那裡面能有什麽東西,引來參星之力?
六印思索再三,最終決定通傳各大派掌門,提前開啟宗門大比。
若參星再變,當真引起人間災禍,必然需要更多仙門力量共同抵抗,而宗門大比便是能夠最快甄別並集合起新力量的方法。
大比初賽地點定在未名域,也是此故。
“果然是這樣。”諸長泱面露恍然,先前他就懷疑讓大比選手進入未名域另有目的,妖獸狩獵賽只是順勢而為。
只是真相比他預想的還要更複雜一些。
“原本讓大家進入未名域,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能夠印證參星之變……”六印看著對坐之人,語氣中多了幾分微妙,“沒想到諸宗主竟破了無生禁地。”
禁地一破,萬年來籠罩著未名域的混沌結界也隨之消散。
九域為此嘩然,六印卻察覺到不同尋常之處,便暗中推演了諸長泱的命格。
但推演結果卻大出他的意料。
說到此處,六印頓了一下,目光深沉了幾分,“我很好奇,諸宗主究竟從何而來,為何命格中會有界外的痕跡?”
諸長泱微微一訝。
早聽說鏡天宮有窺見界外之能,沒想到連這都能算到。
修真界還是了不起啊!
不過他並沒有回答,隻反問道:“神君認為我是界外之人?”
“不。”六印斷然否認,“閣下命星昭於大陸,絕非界外之人,且應當出身西南一帶。”
雖然早有預料,真聽到時,諸長泱還是不禁一愣,隨即笑了出來:“看來是了。”
六印越發疑惑。
諸長泱身上實在有太多異象。
除了命格中帶有界外痕跡,他在九域展露頭角的時間,正是在參星第一次異變後不久。
出身西南,即永澤水域一帶,也正與參星位置相合。
種種巧合,令人不得不多想。
恰逢前些日子,六印夜間觀星,發現參星再變,星鬥之力越發彰顯。
此一發現讓他神思不寧,這才與各派商量暫停大比,將八強選手全部邀至一葉天國。
但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與諸長泱的這一場對話。
六印猜測,破解參星之變的方法,很可能就在諸長泱的奇異命格之中。
但諸長泱卻隻搖了搖頭:“抱歉,我現在也還不太清楚。”
這是實話,他心中有再多猜測,始終還沒有真正得到證實,況且其中還涉及到君倏。
在真相沒有完全分明前,他絕不願輕易暴露君倏的身份。
至於參星之變,他更毫無頭緒。
六印見他不似說謊,也沒有辦法,隻輕歎一聲:“罷了,諸宗主且先去休息,若想起什麽,再與我說一聲……”
諸長泱心中一動:“說起來,我還有一事想請教神君。”
六印:“什麽?”
諸長泱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遞過去:“神君可見過這句話?”
紙上正是他從長平境的城志上抄錄的那句讖語。
也是不斷在夢中重複的歌謠。
“城門有血,城陷為湖。”六印一下認了出來,“這不是長平境一帶所留的古讖語嗎?”
諸長泱點頭:“對。”
“你抄的還少了一句。”六印說道,手指一動,一支蘸著金墨的玉筆就出現在手中。
他揮動墨筆,很快在紙張後面補上一句,再推還回去,“諸宗主請看。”
諸長泱垂眸,在看到字的瞬間,腦袋再次再一次劇痛起來,永澤城的畫面再一次浮現。
小童拍著手掌,在雨中蹦蹦跳跳地唱著古老的歌謠,不過這一次不再是殘缺的兩句,而是完整的版本——
城門有血,城陷為湖。
城民化而為魚。
六印有些奇怪:“此乃萬年前的古語,諸宗主為何會問起?”
諸長泱趕緊端起茶杯,一口飲盡,鏡天宮特有的寧神靈茶總算將那劇痛壓了下去,這才吐出口氣,但沒有回答六印的話,隻繼續問道,“神君可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卻不太清楚。”六印說道,萬年畢竟太遙遠,即使以鏡天宮之能,也難以推演,“不過,我曾在噴雪江畔聽過雪鱟傳唱此語,隱隱與長平大地上的聖人之力相和,想來應與當年的聖人有關。”
“聖人……”諸長泱訥訥,這是他第三次聽到這個稱呼,不過以前他不知那個“聖人”究竟為何方神聖,現在卻有了具體的猜測。
朔回。
只是他不明白,如果他在心鏡中所見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朔回”並沒能救下永澤一城,那何以還能被稱為“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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