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侯施雲點頭,“我幾位師兄已進了仙刑山,剛剛查到了一些眉目。”
說到這,他故意頓了頓,賣了個關子。
果然廳中的氣氛一下都緊張了起來。
費時謙迫不及待地詢問:“請問是怎麽一回事?”
“諸位不必慌張,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侯施雲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說道,“我師兄探知,那加諸在仙刑山上的髡刑法陣消失了。”
此話一出,廳中頓時轟然出聲,一時都難以置信。
“此話當真?!”
“啊,不是說那法陣無法破解嗎?”
“嗯,我記得當年侯長老曾親自去看過,說那法陣極為刁鑽,除非山河倒翻,長平傾覆,否則當世無人能破。”
侯施雲:“……”
懷疑就懷疑,能不能不要帶用他爹舉例!
他瞥了那幾人一眼,淡淡道,“你們似乎不相信永晝天的能力?”
費時謙輕咳一聲,趕緊打圓場:“諸位稍安勿躁,請侯少君再詳細說說。”
侯施雲這才壓下心中的不悅,繼續說道,“我師兄晨間進山時,見到山上許多地方發出了青草幼苗,還在玉鏡湖畔見到了幾隻金翅夢蝶。諸位可能不知,夢蝶乃上古靈蝶,只在生有蔓金苔的水中破蛹,這說明山上不僅長了青草,還有蔓金苔這樣的靈植現世。”
“見此異象,我師兄便拿出門中法器探查,發現山中隱隱有靈氣複蘇,泥中的草籽樹根亦有了生機,隻待一場大雨便能破土。因而斷定,那仙刑已然解除。”
費時謙驚異:“那這陣法是如何被破的?”
這些年他們可是找了不少能人異士,卻始終無法勘破這法陣的迷障。
“目前尚不清楚。”侯施雲道,“現下山中風雨太大,我幾位師兄行動不便,需得再等上一等。不過他們遠遠見到一座山似乎裂了一道縫隙,猜測可能是山勢變化所引發的,昨夜的地動,應當也是由此而起。”
聽完他的解說,眾人總算恍然大悟,卻也更加驚訝。
“這、這……真沒想到我竟有親眼看到這仙刑破解之日!”
“啊,這麽說來,仙刑山是不是很快便可恢復昔日的模樣?”
此話一出,當即有幾人臉上閃過異色。
傳說仙刑山在受刑前,可是周圍一帶最為靈沃的名山,盛產靈植異獸,方才侯施雲提到的蔓金苔和夢蝶只是其二。
如此奇山若真能恢復昔年盛景,其價值可想而知。
“實不相瞞,我此次過來,還有一事要與城主商議。”侯施雲看著費時謙,微微一笑,“這仙刑山法陣破解固然是好事一樁,但風患再起,於城中百姓總歸是個禍端。因而我父親有意在山中設一分壇,派遣弟子進山駐扎,平息風患,以保全境安寧,城主以為如何?”
費時謙一愣:“這……”
侯施雲此話乍聽是在為長平境考慮,但真讓他們進山,那以後這仙刑山怕是與永晝天的私產無異。
侯長老這些年可沒少以類似的理由,在長平境中撈取好處。
奈何永晝天勢大,長平境雖不是其轄地,但對其依賴深厚,實際與轄地並無二樣。
尤其是侯長老手上還有一樣對長平境十分重要的法器。
因而費時謙心中雖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思及此,費時謙面露難色:“非我不願,只是這仙刑山事關重大……”
“城主不必多慮。”侯施雲對費時謙的態度早有預料,道,“本門只是坐鎮山中遏製風患,除此以外一切如常,百姓仍可上山樵采,且不用擔憂遇到危險,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又看向廳中其他人,“大家說是也不是?”
眾人尚未回答,就聽葉攝衣“啊呀”一聲:“是誰的算盤珠子敲得這麽響,都崩到我的臉上了。”
廳中一寂。
侯施雲臉色一變,轉頭看去,冷聲道:“葉小姐,請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啊,能有什麽意思?”葉攝衣一臉無辜,手上舉起一顆黑黝黝的珠子,“就是字面意思唄。”
大家定睛一看,她手上拿著的,正是一顆算盤珠子。
廳中更安靜了,但是好些人臉上都漲得微微發紅。
憋笑憋的。
侯施雲:“……!”
明知葉攝衣在陰陽怪氣,奈何人家道具齊全,一點把柄都沒有留下。
“好了好了,攝衣就是頑皮,趕緊一邊去,別耽誤我們談正事。”費時謙捏了把冷汗,趕緊將話題轉回來,“既然侯長老如此盛意,那我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凡人境實在無力與永晝天如此仙門相抗,費時謙一番拉扯,其實也就是要永晝天保證不阻攔城中民眾上山。
所幸侯長老也知仙刑山於長平境意義不同一般,不敢做得太過分,費時謙只能應了下來。
另幾人跟著附和:“是,是。”
侯施雲臉色稍緩:“如此甚好。”
在場都是人精,見狀哪能不明白以後的形勢。
侯長老雖說不會阻攔其余人上仙刑山,但任誰都明白,以後山中所產一切,肯定都會被永晝天優先取走。
看來以後跟侯長老的往來得更密切點才行。
一些平素就與侯長老交好的人頓時更加熱絡。
“有永晝天坐鎮,以後仙刑山定無禍患,實乃大家的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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