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玦隨即從識海中吐出一縷氣息,卻正是那屠朝奉丟失的魂魄。
原來當日屠朝奉從外地采買歸來, 在鎮外林中夜行迷路, 正是撞到了禦虛派的人行屍前往崖塚。
屠朝奉受驚丟魂, 本該斃命, 恰逢夏玦神魂被禦虛派所拘,關鍵時將屠朝奉的魂魄暗中收入識海,又給屠朝奉體中注入一息,方保得屠朝奉一命。
此時距離屠朝奉丟魂已有月余,屠夫人早已心灰絕望,萬沒想到屠朝奉竟還能活下來,不由大喜過望,對著一眾仙師連連拜謝。
過不多時,開發商忽然蹦跳了幾下,叼著諸長泱的衣角把他拉到屋外,朝著天上空刨爪子。
諸長泱仰頭看去,但見遠處一點冷光,宛如流星劃過,眨眼到了他的面前。
劍上人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一派正道仙師的模樣,非常具有迷惑性。
與幻境裡玄衣鎧甲的魔尊形象差異甚大。
再聯想君倏先前意識模糊時那些囈語,諸長泱得出結論:小瓷是有認真在裝好人的。
君倏躍下劍來:“我回來了。”
諸長泱揚眉:“你的劍的新皮膚很酷炫嘛。”
“哦,你想要低調點是吧?”君倏一臉了然,雙指並攏在劍身上一捋,劍身上如冰如雪的寒光立刻斂去,看起來果然樸素了許多,又說,“放心,你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隨便用它。”
這話一出,劍身登時又黯淡了幾分,感覺下一秒又要開始生鏽了。
諸長泱:“……”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他抹了把臉,把話題轉到重點上,故意揶揄道:“你跟豔姐挺多話說的嘛。”
君倏聞言先是有些緊張,接著露出一絲竊喜,不太確定地問:“你是在吃醋嗎?”
諸長泱:“……?”
瓷哥是什麽碰瓷天才,這角度都能讓他碰到?
話題就此終結,諸長泱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道:“不是,我就是多嘴而已。”
“哦。”君倏有些失望,不死心地鼓勵道,“其實你想吃醋也可以的,我能夠理解。”
諸長泱:我不理解.jpg
君倏本還想就吃醋問題再展開一下,見諸長泱實在沒有興趣,隻好作罷,這才悻悻地轉了話題,提起在魔域發展羽絨服和方便麵的事。
諸長泱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一則作為純血華夏人,根本拒絕不了搞建設的誘惑,二來自然是考慮到君倏和魔域的關系,當然這點他沒有明說。
不過諸長泱還有別的事要忙,目前沒時間去魔域,便與君倏商量了一下,決定到時讓魔域那邊派團隊過來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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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項事宜就此有驚無險地解決,司寇洛急著將夏玦神魂歸位,不敢多作逗留,一行人便登上赤鵬輦,匆匆返回積金宗所在的十裡山。
在他們回程途中,崖塚上發生的事情已通過玉牒,登上縹緲大陸熱搜。
禦虛派作為丹宗之首,堂堂名門大派,背地裡竟然盜屍養屍,引出為禍九域的君棺疫,甚至召出東搖魔君屍身,煉成不死魔屍……一樁樁一件件,無不令修真界悚然大驚。
一時間,全九域嘩然。
天機子更是大爆手速,《每日小訊》一日十更,對此事進行了連篇累牘的報道。
除此以外,小訊還登出了相關人士如積金宗、瑤音閣、密山宗、苦渡河集鎮的民眾、包括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但據說是洄教護法黎嬰下屬的魔修等人的采訪,多角度還原了各方人士對此事的看法。
各方勢力對禦虛派紛紛表示強烈譴責。
連一向甚少評論他派行事的昆侖掌門溫觸雪都站出來發聲,將此事稱為“正道萬年未有之恥辱”,“為昆侖劍宗所不能苟同”。
並代表全昆侖派上下,與禦虛派此等“蠅營狗苟、藏汙納垢”的虛偽陰毒門派割袍斷義,從此互不往來。若他日禦虛派再有任何為禍正道的行徑,昆侖派上下當視其為邪魔,起而誅之。
昆侖派作為正道魁首,此番發言份量不可謂不大。
一石激起千層浪,緊隨昆侖其後,又有大大小小數百門派先後發出聲明,表示與禦虛派斷交。
有一些小門派根本從來沒有與禦虛派結交過,也趁機踩上兩腳,刷了把存在感,十分美滋滋。
當中最氣憤的當屬長春樓所轄滄波城全境,當初屍胡村爆發君棺疫,禦虛派趁火打劫,鬧得人心惶惶,連累滄波城承受了許多不白之冤。
沒想到這君棺疫,根本就是禦虛派所引發。現今真相大白,滄波城民真是上個茅坑都要先罵一嘴禦虛派。
九域沸沸揚揚,甚囂塵上。
禦虛派卻已無力反駁,也沒時間反駁。
其掌門胡道歸連同其座下包括孜久問在內精銳弟子盡數隕亡,稍有良知的門人經不住外界聲討,或連夜叛走,或就此引退,禦虛派實力大為削弱。
在這種情況下,門內長老所想不是趕緊齊心協力,重整旗鼓,而是趁機爭奪起了掌門一位,瓜分門內勢力。
結果外界還沒把他們怎麽樣,他們一場內鬥倒把剩余的力量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更為致命的是,原本在胡道歸手上的玄女鼎就此失蹤,下落不明。
禦虛派多年能領先其他丹宗,一大半原因是仰仗玄女鼎的奇功,如今宗門精英大量死傷,至寶又失,想再東山再起,實乃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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