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山焦急地“唉”了一聲:“不行,鱗甲的力量太強了……”
君倏抬眸看了一眼,指訣一點,鏽劍寒光一綻,斬向水柱。
凌厲的劍氣蕩出,將衝天的水柱攔腰一截,但見水柱一凝,頃刻間分作兩段,就像巨蛇被斬斷了命脈一般,澎湃的力量瞬間消散。
其上一段爆成細雨,不及落下,便在日照中煙消雲散,其下一段隨著跌落地面,徒留一灘泥水。
黑色鱗甲發著淡淡薄光,飛入戚同塵手中的法器。
戚同塵與海青山同時松了口氣,齊齊向君倏躬身致謝。
諸長泱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還是有些不可思議:“這真的就是傳說中的鼇魚鱗甲嗎?”
這甲片除了特別大之外,其余都顯得樸實無華,近看還有點龜甲的質感,並無十分特別之處。
“是的。”戚同塵點頭,“唯有鼇魚遺力,才能使大地撼動。”
諸長泱眨眨眼,突然間想明白了許多事,看著那還在冒著水的鑽口,說道:“所以,這個法陣其實並不是什麽護城陣,而是用來鎮住鼇魚鱗甲的。”
君倏“嗯”了一聲:“鼇魚乃玉瑟海上古異獸,產自玉瑟海的寶物最能克制其力量,所以才用了血玉珊瑚作為鎮物。”
大概當年那位不知名的“仙人”發現此處地下的那層“岩石”實際是鼇魚鱗甲所化,這鱗甲有一城之廣,難以去除。
而鱗甲所在之處,地動頻繁,容易生出天災人禍,難以為凡人所生存。
於是仙人在化石之上開了七口深井,以鮫人所煉的血玉珊瑚為鎮物,鱗甲最後的力量所在為陣眼,形成法陣,壓製住這蠢蠢欲動的遠古遺留。
法陣以強悍之力鎮住化石大地,使其不被撼動,因而七醴城數百年不曾有過地動天災,得保安寧。
法陣覆蓋之處,法器無法觸動,亦是為了使陣眼不被破壞,讓鱗甲之力再現。
不過七醴城中的居民不知緣由,還以為法陣是為城市所設,將其當做護城之陣。
實際上,是先有了陣法,才在此陣法上聚居而有了七醴一城。
想通此節,一眾人俱皆明悟。
君倏回想此前所看的那幅輿圖,若有所思:“這方圓數十裡數百年不見地上水源,應當也是鱗甲所致。”
七醴城四周青山合圍,本應是水源豐富之地,但城裡城外都不見河流湖泊,唯有七口井中有水,正是因為那些水全部被鱗甲所吸納,匯聚於此處地下。
鼇魚原是海中異獸,以水為力量之源,鱗甲被鎮壓之後,便自然而然地將周邊的水源全部吸納過來,試圖在水中恢復力量,破開法陣。
血玉珊瑚原可能被埋在地下,是在鱗甲的力量天長日久的推動下,才慢慢露出了井底,而被王泉益意外觸及。
也是因鎮物之力轉移到王泉益身上之後,法陣力量大為削弱,諸長泱這一鑽子才能這麽容易打下去。
若是在法陣全盛之時,恐怕對凡器也會產生克制。
換言之,若早個數百年,即便夏玦仙姑早早猜測到滄桑演變前真正的玉瑟海故地,恐怕也很難發現此地的異常。
或者那僅剩的最後一片鱗甲尚未與化石分開,仍是一體之力,又或者已經分離,卻陷在極深之處,非分山辟海而不可得,那也是徒然。
可見世間萬事萬物,多有機緣巧合之處,難以一言以蔽之。
直播間:
【看到積金宗這兩位哥這麽激動,我也好感動哦!真是太好了!】
【真的,找了幾百年的東西,終於有了結果,他們祖師奶奶一定會很高興!】
【雖然結局很感人,但是我一想到這個過程,就有種想要胸口碎大石的感覺……】
【而我此時此刻隻想問一句,接下來是不是可以看到司寇宗主了?】
退到遠處的圍觀群眾本來因地動而驚慌不已,幸好地動迅速平息,才安下心來。
如此遠遠觀察了好一會,確定仙師的法器已經停下工作,沒有泥漿砂石繼續飛濺,才又鼓起勇氣走近前去,探頭探腦地看了看那個孔洞。
鑽井機鑽出的井很深,但井口不大,很難看清井裡是什麽樣子,更放不進水桶。
見諸長泱似乎沒有繼續打井的打算,一乾群眾面面相覷,一人鼓起勇氣上前:“還請仙師再次發動法器,把這口井打完。”
“哦,已經打完了。”諸長泱道。
這話一出,本來激動不已的人群俱是一愣,看向汩汩往外冒水的小孔,沉默了。
仙師這是逗他們玩呢?
另一人祈求道:“仙師,請你再次施法,把井再打寬一點,這麽小一個孔,我們沒辦法用……”
“放心,可以的。”諸長泱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管子,“你們原來用的井太麻煩了,做個壓水井吧。”
直播間:
【哈哈哈,諸長泱果然從不讓我失望!!】
【這個思路好啊,沒有自來水的地方,壓水井就是YYDS!】
【有沒有人說一下壓水井是什麽?】
【哭了,壓水井已經是時代的眼淚了嗎??】
七醴城的人不知“壓水井”是什麽,一時都有些茫然。
海青山則好奇地看著諸長泱拿出來的管子,問:“諸兄,這個是什麽材料,怎麽從未見過?”
“哦,這叫聚乙烯,是一種塑料。”諸長泱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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