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長泱面不改色:“我交朋友都隻憑真心,從來不在乎對方的修為。”
澹台不棄聞言大受觸動,感歎:“你可真能找台階啊。”
諸長泱無辜攤手:“我說真的。”
主要是君倏自己從不提修煉的事,他一個現代人真沒有關注這種事的習慣,也不像這些土著能裸眼鑒境界。
不過此時想來,似乎他們每次遇到事的時候,君倏的修為總是剛好夠用。
感覺彈性非常大的樣子。
說話間,君倏和孜久問已經換了數十招。
濃霧中劍光陣陣,鏽劍幻出無數劍氣,竟將霧氣一一絞碎。
磅礴劍意如有千鈞,奔向孜久問。
孜久問連退數步,猶是遲了一點,但覺臉上一冷,面具裂作兩半掉落地上,被遮蓋的面孔露了出來,在月光下無所遁形。
澹台不棄登時“啊”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孜久問的臉上,竟有一半皸裂發黑,猶如腐屍,另一半仍然完好,依稀可見以前的風采,然而並在一起,卻更顯詭譎。
諸長泱同樣吃了一驚,但不是被嚇到,而是孜久問臉上這個腐蝕的狀態,與在七醴城見到的王泉益被毒丹所害後的樣子十分相似。
當時王泉益曾說,喂他毒丹的那兩個修士去七醴城是為了找藏屍之地。
如今看來,那兩個修士很可能就是禦虛派的人,禦虛派四處尋找屍身,所盜處恐怕還不止瑤音閣和積金宗。
孜久問真容暴露,心下駭然,暴怒大斥其余人:“你們這些廢物,還不趕緊動手。”
四周守衛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禦氣襲向君倏,另有兩人衝向諸長泱和澹台不棄的方向。
君倏眸光一動,鏽劍回轉,便要去護諸長泱。
諸長泱對自己的實力心中有數,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好歹不能拖後腿,便趕緊說道:“你先對付姓孜的,不用管我,我能自保!”
這時孜久問又連吞三粒金丹,霎時騰空而起,飛向半空,雙手一揮,濃霧再起。
這一次霧氣猶如附疽,仿佛能刺入骨髓一般洶湧而至。
君倏只能在諸長泱身前劃了一道屏障,囑咐道:“你千萬小心。”
隨即禦劍而上,劍光四起,絞向孜久問和那幾個衝過來的人。
孜久問隻覺劍意雄渾,竟壓得他氣血翻湧,臉色不由一變,“不可能,你的修為——”
長春樓婚宴上他們有過一次交手,當時這人不過是築基修為,如今自己已經元嬰巔峰,不日就要進入分神期,這人如何能壓得住自己?
孜久問心中暗驚,不得不再吞了一顆金丹,急急向後,飛往東北一座反弓的山峰。
君倏見他沒有余力再攻擊諸長泱,這才禦劍追上,劍氣如虹,奔向險峰。
轟然一聲,地動山搖,那山巔頂端,竟被齊頭斬斷,泥土砂石滾滾而下。
澹台不棄看得直瞪眼:“君兄這修為不簡單啊!”
諸長泱也有些意外,君倏平時天天在房裡睡覺,也沒見怎麽修煉,進境居然比自己開掛還神速。
這與君倏丟失的那些記憶,會不會有關系?
但當下不容他細想,其余禦虛派的人已經禦了氣向他們衝過來。
諸長泱趕緊撞了澹台不棄胳膊一下:“快,靠你了。”
澹台不棄默了一下,道:“你剛剛不是說能自保嗎?”
諸長泱:“對啊,靠你保我。”
澹台不棄:……保鏢竟是我自己。
無語歸無語,動作倒是沒含糊,雙手虛空一抓,靈符飛出。
“雕蟲小技。”禦虛派當先的兩人不屑地冷笑一聲,一揚手,一道疾風將靈符卷開。
再要追前,卻聽“轟隆”一聲,一道驚雷凌空劈下,堪堪就在兩人身前一寸,嚇得兩人連退數步,差點一屁股坐倒。
“嘖,差了一點。”澹台不棄深表遺憾。
那幾人都是禦虛派中的好手,勉強攔住了兩個,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轉眼又有兩個近到身前。
澹台不棄再次飛符,那兩人早有準備,口中默訣,身周靈氣大盛,化作屏障,符紙根本無法貼身。
澹台不棄輕呼:“是鬼神之術。”
鬼神之術能驅策靈氣,為己所用,是極厲害的功法。這些弟子竟能使這門法術,可見修為不俗。
澹台不棄符術雖精,畢竟年輕,修為尚有不足,若隻對付一兩人還好,一下面對這麽多人,卻哪裡是對手。
“要死要死。”澹台不棄一頭冷汗,正是惶急,就聽一聲震天的咆哮,一道黑影從諸長泱口袋中躥出,凌空一翻,身形驀地漲大。
赫然是一頭體格彪悍的白額黑虎,黑虎仰天一嘯,露出森森白牙,猛撲向那近到身前的兩人。
兩人一驚,反應極快地向兩側掠開,好險避過。
澹台不棄猛一瞪眼:“妖、妖虎——”
“別怕,這是我們開發商。”諸長泱拍了拍他肩膀,“它只是一只有點調皮的小貓咪。”
澹台不棄:“……!”
神特麽小貓咪,難怪那晚在屠朝奉家有一聲虎嘯,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開發商凶猛異常,矯捷如電撲向其中一人,利爪如鉤。虧得對方修為不俗,一道勁風逼去,才為自己爭得一緩之機,但飛起的衣袍還是被抓了一下,“嘶啦”一聲裂作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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