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放慢腳步,借著旁邊一塊巨石的掩護,小心地繞了過去,隨即一驚。
但見四面隆起四座反向支離的黑色石峰,石峰形成圍困之勢,中間下陷形成凹地。
凹地四角堆滿了墓石,層層堆疊,每處各有兩人把守,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木製的面具,將臉面遮得嚴嚴實實。
最為可怖的是凹地的中間處搭著一個方形木台,立著一口黝黑的棺木,棺木上用一種紅色的液體繪著詭異而繁複的符文。
此時月已升空,月光照在符文上,符文便緩緩流動,仿佛淌動的鮮血一般。
直播間:
【啊啊啊,這是什麽鬼東西,好嚇人啊!】
【這就是魔域嗎?難怪被正道歧視,太特麽太陰間了吧!】
一個同樣戴著面具的華服男子繞著棺木踱來踱去,顯得有些不耐。
剛剛匆忙趕到的兩個人上前行禮:“大師兄,我們都巡查過了,一切如常。”
“當真?”華服男子語有疑慮,“那剛才林中怎麽會起了屍毒?”
“大概是被什麽蟲蛇走獸誤觸了吧。”那人說道,“那萬屍之毒非同一般,想要活著出來除非以高深修為強行鎮壓,若真有什麽,不可能如此平靜。”
“就是就是。”另一人點頭附和,“這些日子時常還有君棺疫的疫毒出現,或許是疫毒引發也不一定呢。”
諸長泱幾人聞言俱是一凜,君棺疫的疫毒,原來是從這裡所出。
華服男子似被說服,又問:“聽說苦渡河西畔有人染了君棺疫,你們可有處理?”
先一人嬉笑:“放心,那些人還不知情,苦渡河與外界城市相距甚遠,不會鬧大的。”
“如此便好。”華服男子心神稍松,冷冷道,“多虧長春樓慷慨,將治療君棺疫的藥方公布天下,省去我們不少功夫。”
看了看天上皎月,語氣沉沉,“今晚是最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
另一人道:“大師兄無需多慮,師父所設陣法精奇玄妙,一般人寸步難過。尤其是苦渡河的法陣,除非有大能破了陣法,否則誰能從那裡飛上來。”
聽到這裡,澹台不棄默默看了一眼旁邊的諸長泱,一時心情複雜。
這幫人大概做夢都想不到,有時候破陣根本不需要大能出手,只需要一點簡單的技術。
“如此便好。”華服男子心神稍松,往上天上皎月,語氣沉沉,“今晚是最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
先一人說道:“只可惜夏玦竟然沒死,差點壞了我們大事。”
“都怪那個諸長泱。”另一人恨恨說,“聽說是這姓諸的幫積金宗找到了鼇魚鱗甲,才使得夏玦得以進境,又熬了下來。”
“又是諸長泱!”華服男子眼神陰鷙起來,語氣更冷了幾分,咬牙切齒道,“有朝一日,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澹台不棄聽得驚奇,這人的話聽起來,怎麽像是和諸長泱有著深仇大恨的樣子。
反觀諸長泱,卻仍是一臉淡定,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君倏一眼。
君倏:“……!”
他恨自己為什麽會秒懂諸長泱的眼神!
剛才華服男子一開口,他就認出了這人的聲音了。雖然時隔多日,但過去這一段時間裡,這人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理陰影。
諸長泱膽子越來越大了,這種時候還敢看他。
君倏憋著一口氣,用眼神怒砍諸長泱。
諸長泱憋笑,好久沒被君哥用眼神刺殺了,還有些懷念呢。
不錯,他也早就認出來,這個戴著面具的華服男子,正是丹宗名門禦虛派的大師兄孜久問。
孜久問當初苦心經營形象,本是人人交口稱讚的流量小生,不料在跟花青黛的婚禮上被拆穿渣男本性,還被諸長泱一通操作,成了覬覦君倏美色的卑鄙小人,連帶著禦虛派聲名掃地。
此後諸長泱又煉出靈力電飯鍋,大大削弱了禦虛派的優勢。
是以禦虛派上下提起諸長泱無不磨牙鑿齒,孜久問更是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
過得一會,孜久問才平複下心情,便一揮手,“把夏玦帶上來。”
立刻有兩人抬著一個木製的人偶過來。
那人偶與常人齊高,用整塊的不灰木刻出四肢和頭顱,同樣用那種紅色的液體點出五官。
詭異的是,那畫出來的五官竟也輕輕流動,仿佛有意識一般。
諸長泱隔著老遠看著,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華服男子看著木偶,眼中露出得色,冷笑道:“還好師父深謀遠慮,先給夏玦吃了行屍丹,雖沒能弄來她的屍身,總算攝來了神魂,否則今日還真有些麻煩。”
諸長泱聞言一凜,總算明白為何積金宗重重防守,夏玦的神魂卻還是悄無聲息就被擄走。
因為幕後之人根本無需親自進入積金宗。
當日夏玦大限將至,積金宗為多拖得一些時日,曾向丹宗求取續命的丹藥。
因情況緊迫,夏玦又已是強弩之末,積金宗根本不敢想能把她救回來,是以對丹藥並未詳加檢視。
萬沒想到,問題就出現在這些丹藥之中。
那丹藥原來要取的應是夏玦隕後的屍身,卻因諸長泱插手,夏玦竟然沒死。
若以夏玦正常的修為,丹藥再厲害也是奈何不得她的,但她剛歷經天人五衰,之後又潛心煉器,損耗巨大,以致修為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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