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流渡還是感覺不太對勁,他修為較其他人高出不少,方才識海中仍有一息,能察覺到那一劍絕不只是“精深”而已,還有那把劍也很不簡單,不知是何來頭。
臨流渡心中琢磨了一下,問道:“君道友,請問你的劍……”
他一提起,其余人紛紛看去。
無他,君倏手上那把劍的劍意實在驚人,便不是劍修,都能一眼看出其不凡。
“哦,這個啊。”君倏看了一眼手上的劍,在這點上倒沒隱瞞,主要是這樣的名劍一旦現世,想瞞也是瞞不住的,淡淡道,“聽說你們管它叫辟水劍。”
他說得隨意,全場卻是齊齊一瞪眼,有幾人更是誇張地倒吸一口冷氣。
“辟、辟水劍!”
“當年殺了東搖魔君那把劍?!”
所有人先是大吃一驚,接著恍然大悟。
如果這把劍是辟水劍,那剛才孜久問爆體倒是可以理解了。
當年這把劍就在苦渡河上戮殺了東搖魔君,結果數千年後,在苦渡河畔的崖塚上,又再次嚇得東搖魔君的屍身爆體。
可見世間輪回,早在冥冥之中已經注定。
想到這一層,眾人對君倏的疑慮一下消了大半。想來君倏能一劍阻下不死魔屍,主要也有辟水劍的緣故。
如此一來,眾人又越發激動。
這把劍可是全修真界遍尋數千年的驚世神兵,名氣更在孤蓬的昆山劍之上,就這麽突然現世,任誰聽了能不動容。
臨流渡便想再問。
忽然崖塚下方傳來一陣沉沉的腳步聲,像是有無數腳步正在接近。
一群不祥的茫鴉振翅從天上飛過,發出淒厲的叫聲。
司寇洛等人一驚:“快走。”
想要動身,已是不及,四周魔氣驀地大作,結起一道法陣。
一道粗啞的聲音遙遙傳來:“上面的是哪裡來的雜碎,竟敢在崖塚作祟,還不束手就擒。”
諸長泱:“……”
這罵人的用詞好耳熟,跟豔姐學的吧?
那聲音距離極遠,聽方位應當在崖塚的下方,傳入耳中卻十分清晰,可見修為十分不俗。
瑤音閣中有一名和魔域打過交道的長老登時變色:“不好,是洄教的護法黎嬰。”
黎嬰在洄教的地位僅在東搖豔之下,是東方魔域凶名赫赫的二號人物。
遇上此人可十分麻煩。
黎嬰接著罵道:“踏馬的,把崖塚都夷平了,老子要把你們全抓起來,男的伺候我們東搖教主,女的伺候老子!”
諸長泱:“……”
果然是豔姐手下,還跟豔姐學了不少姿勢。
崖上眾人聽了此人的話,很快想明白了情況。
看來他們這三日的激戰早已引起了東方魔域的注意,這也正常,這麽大一個崖塚都快要被碾碎了,洄教方面要還一無所知,那才真的稀奇。
黎嬰恐怕早已召集好人手守在崖下,只是先前崖上鬥得地動山搖,摧枯拉朽,幾座山都給鏟平了,顯然不是一般情況。
黎嬰倒不笨,沒上趕著過來送,隻先暗暗布下法陣,待崖上鬥法一停,立刻啟動陣法,將崖上眾人困住,來個甕中捉鱉。
若在平時,以司寇洛一行人的修為碰上黎嬰根本不怕。但此時情況特殊,他們剛剛與不死魔屍大戰完,識海衰竭,莫說對付黎嬰,怕是一個境界高點的魔修都能拿捏他們。
何況黎嬰不止一人,聽方才的腳步聲,崖下只怕不下萬人。
思及此處,眾人臉色越發難看。
司寇洛看了君倏和諸長泱一眼:“等下若是不敵,二位不妨先走……”
以君倏的劍法,哪怕萬魔圍困,帶著一兩人逃走當不是問題。
這時旁邊突然傳出“啊呀”一聲,卻是一聲女子的尖叫。
這聲音出現得十分突兀,眾人循聲看去,才發現原來有一名美貌女子一直藏身在一塊滾落的山石後面,旁邊還有隻黑色的猛虎。
那女子正是被猛虎拱出來的。
眾人心中俱是一驚,這女子不知在那裡藏了多久,他們竟然一直一無所察,可見此人修為絕不簡單。
密山宗的幸月昏更是詫異,差點脫口喊出“豔豔”,幸而及時止住,總算沒叫小師弟和魔女糾纏的事暴露出去。
但接下來的發展更加刺激。
司寇洛問:“你是誰?”
東搖豔臉色難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幽幽地瞟了君倏一眼,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她要還猜不出君倏的身份,那就真的枉為東域魔君了。
吞噬幻境,萬魔俯首,輕易就能控制辟水劍……這麽多buff疊在一起,即使放眼九域,也只有一個可能。
所以從幻境出來,東搖豔一直處在一種恍惚的狀態,主要是不敢相信傳說中將帶領魔域走向輝煌的天生魔種竟然是這麽一個畫風!
拿遠光燈照人,逼她去撿破爛,沉迷垃圾食品……
東搖豔差點就想原地開溜,假裝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人,但又實在不敢。
魔種出世,萬魔俯首……很不幸,她也是萬魔之一。
她原想靜靜地躲著,最好讓君倏主動忘記她。
結果黎嬰一來,那隻跟著從幻境裡出來的老虎突然暴起,一腦袋把她拱了出來。
換在平時,東搖豔肯定一掌把老虎給拍了,但是現在,她連瞪都不敢瞪那隻老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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