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前的情況,廠子肯定是開不下去了,如果敗訴的話,給受害者賠償是一定的,還有上下遊的合作商肯定要賠人家違約金。
依照他們家的情況,市裡的房子保不住了,車子會被法拍,縣城的房子可能會留下一套給兩個老人居住,或許會負債,或許不會。
但日子肯定沒有現在好過是真的。”
幾人悶悶的應了一聲,面上沒有太多高興,情緒相當複雜。
道維挨個兒揉了她們腦袋,什麽都沒說。這時候要只顧著高興,確實得沒心沒肺才行。
遲家的日子的確不好過,經歷了漫長的官司,他們家在縣城的名聲已經臭了,一家人擠在六十平的小房子裡,日日沒個消停。
遲家寶市區的貴族學校因為交不起學費,這學期重新回縣城讀小學。
遲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搶了日常接送孩子上下學的活兒,剩下遲常雨整日在外面不知道做什麽,好歹能時不時給家裡拿點兒錢回來。
一家人現在全靠他的那點兒錢生活,因此對他這種常年不著家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剩下一個什麽都不會乾的何雲雲,日日被遲老太針對。
“讓你洗碗,你哭哭啼啼擺個喪氣臉,一口氣砸了八雙碗筷,還順帶割傷了手。
讓你掃地,掃的地比外面叫花子的臉都髒,非說自個兒近視看不清!看不清是吧?我偷偷給家寶二十塊錢,隔了兩條街,你怎就老遠看得清清楚楚了?
買菜不講價,還嫌棄人家給你弄得不乾淨,花錢大手大腳,一瓶面霜就幾百塊錢,你當我兒子掙這點兒容易啊?你當咱們家還和過去一樣啊?
我告訴你何雲雲,打今兒起你就去外面給我上班去!一月二十三十我不嫌少,千兒八百的我不嫌多,反正不許再待在家裡描眉畫眼的瞎折騰!
這個家裡不養閑人!
不去?不去就給我滾蛋!看誰家能養得起你這樣的大少奶奶就找誰去!我老遲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遇上你這麽個喪門星!”
何雲雲委委屈屈的在市區奢侈品店找了個賣高檔服裝的工作。
雖然很累,要看人臉色行事。
但因為她常年買各種奢侈品,對其了解頗深,人長得好,又懂搭配,月底提成對現在的遲家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
於是暫時掌握了家裡財政大權的何雲雲,又抖起來了!
回家就吆五喝六,說些陰陽怪氣的話,把遲老太當傭人使喚。
“哎呀媽您說的真對,這在外面賺錢確實辛苦,忙了一天回家就希望有口熱乎飯吃,有個舒服空間待著。
真是辛苦您給我做飯呢,今天的涼菜鹹了,燉菜鹽少了,希望您下次稍微注意一點。
對了,我明天想吃麻辣兔頭,外面飯館做的不乾淨,我就愛您親手做的那個味兒,辛苦您了。這是明天的買菜錢,多出來的八十,就當是給您的零花錢。
您不用謝我,都是一家人呢,常雨不在,可不就是得由我頂著嘛!”
遲老太也不是吃素的,表面上一一照做了,背地裡跟兒子遲常雨告狀,說何雲雲在外面勾三搭四不守婦道:
“要不然別人每月都賺三四千,憑什麽她就能拿一兩萬的工資?
是她比別人有工作經驗,還是她比別人學歷高?人家水靈靈的大學生畢業,累死累活一月才賺多少?她站在那裡動動嘴皮子就拿那些錢兒。
誰不知道給她錢的那些老男人都是什麽心態啊!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就是瞧著兒子你現在沒以前風光了,心野咯!
你想想以前的顧老二,把她當仙女娘娘一樣供著,還不是嫌棄人家沒本事,賺的少,不體面?你一出現,就立馬兒踹了男人孩子,跟你跑了!
誰知道她現在是不是也打著這個主意,正尋摸更好的,想踹了咱們一家拖油瓶自個兒飛呢!
兒子你聽我的,現在這種時候可不能由著她,咱們風光的時候她跟著享受,咱們落魄了她就想跑路,想的倒是美,沒門兒!”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觸動了遲常雨的內心,眉眼開始狠厲,等下次何雲雲回家休息,再次回去上班時,領班嚴肅的告訴她:
“你被人投訴了,人家屬都找上門了,嚴肅要求我們開除你。
何雲雲女士,我之前就提醒過你,咱們是賣衣服的,是服務員,和客人之間是單純的金錢交易關系。
不要過多參與客人的家庭內部,更不要主動為她們出謀劃策,以達到賣衣服的目的,這種行為過界了!
好了,我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
何雲雲失業了,但她不想輕易回去受遲老太的氣。可市區的奢侈品店就那麽幾家,幾乎是同一時間,同行業的從業人員都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正在她逐漸陷入絕望時,遲常雨主動現身,溫柔的告訴她:“隨便在縣城找個工作先乾著,我也不求你能掙大錢,即便你去敬老院做做公益也行。
我就是想你趁著這個機會去外面多和人接觸接觸,免得在家悶出毛病來。也避免和咱媽抬頭不見低頭見,日日吵架。
雲雲你相信我,我這頭馬上就有起色了,到時候十倍百倍的補償你,不讓你這段時間的苦白吃,好嗎?”
於是何雲雲在縣城小酒店開始了前台生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月底結算工資,到手二十一塊八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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