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道維對此不置可否,那雙像是永遠都睡不醒的眼睛懶洋洋上挑:“那在此之前,將軍可否告知,外面流傳的我李家於常路山隱藏萬貫家產是為何故?方龐二人拚死爭奪的又是什麽?”
明師不是個蠢的,甚至於明家沒有蠢人,聽道維這般問,徹底明白之前將道維當成什麽都不懂,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糊弄,是他們犯的最大錯誤。
但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明師語氣帶上幾分歉意:“老人家沒事就好,只要人好好地,其余都有商量的余地。有長輩在當然更好,你想要什麽條件,才能叫你家長輩出面,見上一見我那京城親家?”
道維驚訝挑眉:“怎麽,先前不是隻準備借你京城親家的手除了我一人嗎?怎的不到一盞茶時間,就想騙我祖母和姑姑出來,順帶將我們一家全滅了?”
原本按照明夫人想法,將道維推出去,若龐家來人強橫,寧肯殺了道維也要強娶明芽兒,明家剛好有正大光明和龐家翻臉的理由。
若龐家見了道維,就此棄了娶明芽兒過門的想法,也屬眼下最好的權宜之計,怎麽都不虧。
想的很好,唯一的問題是,道維如何知曉他們的打算?
作者有話說:
第11章 被迫成長
道維自然不會告訴他們,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有他暗中推動的功勞。
明家也斷不會承認,道維所說就是他們心中所想。
過河拆橋,利用完了道維,將他們全家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若是以前唯唯諾諾沒甚出息的道維,還能放他苟活,彰顯明師報恩之心。然中途明夫人做了那樣拖後腿的事,還叫道維當面戳破,表面的和平無法維持,自然是叫他永遠消失是為上策。
雙方都明白這個道理,同時,雙方都清楚對方也明白這個道理,氣氛瞬間便焦灼起來。
或者說,是明家這邊單方面的焦灼起來,道維本人還是那副睡不醒的樣子。
就在此時,明芽兒從外間緩緩走來,儀態萬千,步步生蓮,當真沒辜負明夫人的教導。
道維心說,這就是天賦流還比別人更加努力的可怕之處,有些女子要練出這一身本事,沒個十年八年苦功夫怕是不成,但明芽兒只是表面應付明夫人,將更多地精力放在了私底下偷學其他知識上,已然比大多數女子優秀許多。
明家人顯然將明芽兒當做嬌弱的閨閣女子養,不願她出來見道維。但礙於外人在場,不好叫她失了顏面,只是看向她的面色都不太好,可以看出對她的寵愛是真的。
明芽兒卻出乎意料的從袖中取出一個通體漆黑,外表沒有一絲花紋的小盒子置於道維桌前。
道維還未開口,明家夫妻先變了臉色,明夫人厲聲道:“霜漫,這東西哪兒來的?”有外男的情況下,明夫人斷不會稱呼明芽兒乳名。
明芽兒緩緩朝母親行了一禮,溫聲道:“母親贖罪,東西自然是從父親書房尋得。”
明芽兒話落,明夫人像是第一次見明芽兒似的用陌生眼神看她,其余幾位哥哥也一臉驚訝,明二心直口快:“小妹,父親書房重兵把守,若沒有父親同意,你如何自由出入?”
明二沒說的是,父親書房從不叫小妹出入,這點即便全家都疼她,也無可更改。
明芽兒對上明師審視的視線,笑而不語,絲毫不見懼色。
在眾人的注視下,對道維行了一禮,大家風范初顯:“李家阿兄,事到如今,事情經過我已大致了解,此般種種,你我之間萬沒有繼續做夫妻的可能。”
將盒子輕輕打開,露出裡面太極魚龍式樣的藍田玉佩,緩聲道:“此乃你我兩家長輩當年交換的信物,今日歸還於阿兄,還望阿兄日後能覓得良緣,共飲白頭。”
道維輕輕握起玉佩不知想到什麽,面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懶洋洋像是永遠都睡不醒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外人才發現,這個瘦弱的甚至不起眼的少年,竟然生了一雙瀲灩的桃花眼。
朝明芽兒還了一禮,動作行雲流水,氣質天成,絕不是一日之功,遠遠看去,竟與明芽兒格外的相配。
道維深深看了明芽兒一眼,這一眼裡有什麽意味,或許只有他們兩人知曉。
同樣從袖中取出一個暗金色小盒子,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露出安靜躺在黑色絲綢中的霜花玉佩,輕輕遞到明芽兒跟前。
“是吧,在下也覺得做夫妻,不若做兄妹來的自在!”
明芽兒痛快收下玉佩,乾脆的喚了一聲:“阿兄!”
道維很是不客氣的順杆爬:“阿妹!”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眨眼功夫,不僅自個兒退了親事,順帶認了兄妹,歡歡喜喜的樣子,叫不知情的看了,還以為真是什麽世交聚會呢。
明師盯著兩人不知在思索什麽,明夫人急急道:“我不同意!”既然都撕破臉了,她便沒了顧忌,“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和我明家攀親戚?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道維對她可沒有好耐心,叫小滿將玉佩收起來,又恢復了那副用眼縫兒看人的樣子,懶洋洋道:“哦,您可別自作多情,我認的只有明芽兒妹妹一人而已。
可沒打算愛屋及烏,順便給自己認個娘回來!別跟我擺長輩的譜兒!不好使!
即便他日明芽兒妹妹姓了趙錢孫,那也還是我李道維的妹妹!至於你明家,蠅營狗苟,想叫我認,我還瞧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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