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關鍵證人之類,他也很自信當年他尾巴處理的非常乾淨,不會給旁人撂倒他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就問題不大,若這證據在郡王爺手裡,自然能發揮巨大效果。
但落在謝夫人手裡,不是他小瞧對方,哼!
當然最要緊的,是郡王爺這一手同時暴露了一個嚴重問題,那便是郡王府繼承人對謝夫人這個妹妹十足的不在意,甚至帶有深深惡意。
以至於對方臨終前都在想方設法為她謀求一條生路,如此一來,於他而言便徹底沒了桎梏,可放開手腳施為了。
但他唯一沒想到的,是他滅樓家滿門的行為背後其實還有推手,那人就是郡王爺,對方當年一步步引導他走向那條路,自然留了足夠多的證據,足以將他徹底錘死。
所以雙方之間的巨大信息差,讓謝老爺和謝夫人面對彼此時,都特別有底氣。
自從徹底和謝老爺撕破臉後,謝夫人眼下的訴求非常簡單,她再次強調:“我要你現在就寫帖子,下月初一請武林人士前來故園,參加謝家家主交接儀式!”
故園在這老不死的手裡,等於自個兒小命拿捏在他手裡,重新抖起來的謝夫人絕不允許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誰知謝老爺先發製人,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暗中讓人給謝夫人及其心腹下藥。
謝家連看門的老黃都懂藥理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動起真格兒的,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謝夫人身邊的心腹,使其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自此謝老爺對外宣稱:“郡王爺仙逝,夫人傷心欲絕,臥床不起,需要靜養。”
就這麽的,謝夫人被生病了。
這才是第一步,不出一月,謝老爺又對外宣布:“夫人與郡王爺父女情深,因對方離世大受打擊,精神失常,有些瘋癲,常說些傷人的胡話。
親朋故舊前來探訪者不便與其相見,還望諸位見諒。”
如此一來,謝夫人手裡那些無關緊要的證人和證據,即便有朝一日拋出去,也沒人會相信她一個常說胡話的瘋婆子說的話。
謝老爺對此十分自得。
他得意了,男主謝寒夜的小日子就不那麽好過了。
苦於謝老爺連他這個兒子都防備的情況下,只能和最近深得謝老爺看重的兒媳婦求助。
“相思,眼下家裡的情況你也知曉,以往我雖明白父母親之間的相處不似外人傳說的那般琴瑟和鳴,其間也矛盾重重,夾雜著無數利益算計。
但我想著即便外祖父一朝倒台,父親至多將母親擱置一旁,自此嬌妻美妾安然度日,兩人各不相乾,各自安好。
沒曾想事情急轉直下,父親竟然以不可撼動的強硬手段將母親軟禁在家,就連我都不能知曉母親那邊的真實情況。
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大事,否則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你能否幫我去父親那裡求求情,讓我見母親一面,說到底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問題當面坐下來說清楚才好。”
用那雙含情的桃花眼盯著道維,很能給人一種他心裡深愛對方的錯覺。
道維巧妙避開對方伸過來的爪子,精美團扇被他握在手心有一搭沒一搭的扇動,聞言提點:
“公爹正在氣頭上,叫他老人家松口怕不是一日之功,況且我聽聞公爹讓人在外面置辦了宅院,養了好些個青樓樂姬,夜裡便在那邊尋歡作樂,似是已經有好幾個女子身懷有孕了。
這事公爹做的並不隱秘,他也不怕被人知曉,在母親瘋癲精神失常的情況下,他只是在外面養了女人,並未讓對方登堂入室,已然是極好的男人了。
這意味著什麽相公想必你是明白的,對嗎?”
謝寒夜握緊雙拳,手背上青筋畢露,牙齒緊咬,近兩月他一直在外面親自尋藥,回故園不過幾日功夫,這般重要的事情竟然眼下才知曉。
“你是說父親已經有放棄我的想法了?”
也是,父親如今不過四十,身體硬朗如三十,等新生兒長大成年,還是健步如飛的狀態呢,完全能等得起!
道維給了他一個“這不是明擺著嗎”的眼神。
刺激的謝寒夜心肝兒狠狠一顫,猛然驚覺此前十幾年的人生過的順風順水,以至於遇到眼下挫折,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狠狠閉上眼睛想了片刻,待再次睜開眼時,一拳捶在桌子上:“我要想辦法見母親!”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父親可以有很多孩子,但母親只有自己一個,誰會更偏向自己,顯而易見。
道維手裡的團扇搭在對方拳頭上點了點:“夫君能想通便好,我會幫你的!”
謝寒夜還是太年輕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想法過於偏激了,謝老爺或許因為謝夫人的原因真不待見這個兒子,但只要腦子清醒,就不會動廢了這個兒子將家業交給其他人的念頭。
即便他六十歲上依然健步如飛,他生的小兒子們也長大成人,但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們,怎麽和年近四十,身後還有郡王府背景的大哥鬥?
不是白送人頭嘛!
道維可不會提醒對方這些。
眼下謝夫人正是恨不得咬下謝老爺一塊肉的時候,見了唯一的親兒子,會說什麽不言而喻。
等她手裡的那些東西落到謝寒夜手裡時,他又會作何選擇呢?到時候故園可就有的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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