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老三老四兩個才上小學的年紀,學校雖然提供住宿,可一般人家因為不放心,不舍得,種種原因。
都會選擇在縣城買房或者租房,由家長陪讀。絕對沒有像顧家這樣心大的父母,把孩子往學校一扔,真就什麽都不管了。
幾個孩子對這種情況早就習慣了。
唯一讓她們感到意外的,是道維今天竟然給她們每個人都買了她們喜歡的新衣服,新玩具,還有新裝飾品和文具。
要知道她們雖然眼饞這些東西很久了,可她們家的經濟條件在這兒擺著。爸爸手裡有了錢,第一個想法就是把錢交給媽媽保管,其次才留一小部分作為父女五人的日常花用。
即便媽媽已經和爸爸離婚整整九年。
村裡人都說爸爸寧可把錢拿去養別人的兒子,也不願意花在自己親閨女身上,做活王八做上癮了。
一開始她們還為了這些話和村裡的孩子打架,後來聽多了也就麻木了。
事實如此,自欺欺人也是有限度的。
幾人拿到禮物的反應和老太太相差無幾,只要一個對視,就能明白彼此心裡的想法。
“姐姐們,不管爸爸買東西討好我們,是又想讓我們為他做什麽?東西咱們都得收下!等會兒他要是提的要求比較過分,咱們還得再跟他要點東西做補償!”
“老四說的對!與其讓爸爸的錢便宜了遲家寶,不如咱們花了來的順心!”
“大姐你可千萬別心軟,每次爸爸說兩句好話,你就被哄的團團轉。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你就是爸爸攻破咱們堅固防線的第一大目標!”
“好,既然咱們已經達成了初步協議,那等會兒吃飯的時候看我眼色行事。千萬不要被敵人的糖衣炮彈腐蝕,喪失了堅守的原則!”
“再重複一遍,咱們的原則是什麽?”
“防火防盜防爸媽,愛黨愛國愛自己!”
“很好,散會!”
道維通過後視鏡將幾人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什麽都沒說。到家下車後,老大老二習慣性要進廚房做飯,天色已經不早了,吃完飯洗個碗,肯定又是暮色四起該睡覺的時候了。
道維揮手把倆人趕出去,在兩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中,很是溫和的對兩人道:“今天爸爸買了些菜,給你們做點不一樣的。”
老大春花人老實,隻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欲言又止。
老二夏花快人快語,直接質問道:“爸爸,十幾年了,我就只有小時候見過你給我媽下廚做飯的,你還記得廚房火是怎麽燒的嗎?”
說起這個,顧道維也他媽的很無語。
原身和何雲雲沒離婚那幾年,對她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家裡的重活兒累活兒一律不讓對方粘手。
尤其是對皮膚特別不好,充滿油煙味的廚房,何雲雲幾乎從沒進過,一日三餐都是顧道維在忙完手裡的活兒後抽時間解決的。
雖然味道不怎的,只能糊弄肚子,但由於何雲雲自個兒也不想下廚,兩人竟也神奇的將就了好幾年。
直到等老大,老二到了七八歲年紀,站上板凳能夠著廚房案板,這些事自然而然的就移交到兩孩子手裡。
可以說兩個小的就是被他們姐姐做的飯喂大的。
不過也不能指望兩孩子做出珍饈美味,她們下廚跟她們爸一個路數——乾淨,熟了,可以糊弄肚子就成,在這方面一家人都沒有更高的追求。
說的直白點,那是沒辦法有更高的要求。
長這麽大,幾個孩子吃過最好的飯,就是在大伯家餐桌上吃的,其次,便是學校食堂。
但因為她們生活費有限,學校食堂的菜也要精打細算,不能由著性子吃。
大伯家倒是每到周末她們去的時候,總有一桌子好吃的等著。爺爺奶奶也特意為她們準備了喜歡的東西。可那畢竟不是自己家,一舉一動都不是很自在。
尤其大伯家也不寬敞,爺爺奶奶加上大伯家的三個孩子,房間本來就被佔的滿滿當當。
大堂哥已經上了大學,空出來的房子勉強讓老三老四偶爾住一晚。
至於老大夏花和老二春花,一人和三堂姐顧明雙擠一擠,一人去客廳睡沙發。
老大就在大伯家聽過三堂姐周末給大伯母打電話抱怨說:
“她們是沒自己的家嗎?一月四個周末,三個在咱們家過,連吃帶喝,爺爺奶奶還說她們可憐,是妹妹,要讓著她們!
是,她們確實挺可憐,但她們的可憐是咱家造成的嗎?她們爸媽不做人,為什麽要咱們家來承擔後果?
我都上高中了,您知道我學業壓力有多大嗎?好不容易進了重點班,回回考試怕吊車尾,夜裡緊張的睡不安穩,想著周末回家總算能睡踏實了,結果旁邊躺個人,我有多不自在您能明白嗎?
算了不說了,這周末我住校,不回去了,房間讓春花夏花睡吧,免得我奶奶總念叨您,說姑娘家睡客廳不好,煩都煩死了!”
春花想,要她是三堂姐,她心裡也不樂意。
可她嘗試著跟奶奶說,周末爸爸不來接的時候,她們就留校吧,哪裡都不去,就在宿舍學習,不亂跑,讓奶奶別擔心。
可這麽一說,不僅奶奶不放心,爺爺也用難過的眼神看她們,大伯還和大伯母吵了架,三堂姐更是哭著和她們道歉,說之前不是特意針對她們,只是學習壓力太大導致,希望妹妹們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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