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聽攝政王的意思,母妃竟還活著!半晌,從座位上緩緩起身,跪在道維面前,三個頭磕下去額頭已然見血。
“罪臣自知萬死難贖其罪,只求攝政王繞我母妃一命,允她安度晚年。他日去了地下,罪臣親自向父皇請罪……”
行,還算沒徹底喪了良心,只要心裡還有惦記的東西就好。
道維也不需要他們去地底下搞團建,眼前一大攤子事兒都缺人去辦呢。都說垃圾是放錯地方的資源,何況眼前這兩人要膽量有膽量,要想法有想法,受過十幾年皇家精心教育,壓根兒也不是垃圾。
於是道維大手一揮,在京城給兩人賜了宅子,讓兩人回家修整去,順帶叫人放了他們的家眷,叫他們一家團聚。
在朝臣瞠目結舌之時,又下令叫二皇子去主持今年北直隸河道修理一事。同時另七皇叔接手宗人令一職,處理皇家內部大大小小的問題。
這可都不是什麽無足輕重的職位,北直隸河道年年撥款修繕,年年河道泛濫,兩岸百姓遭災,今年那頭逃難的百姓,腳程快些的已經進了京城,近日街上要飯的叫花子都多了起來。
人人知曉裡頭有問題,但這個燙手山芋無人敢碰,每年幾十萬的修繕費用撥下去,從朝廷重臣到地方土財主,不知吃肥了多少人。待雨水旺季來臨,河道垮塌,朝廷的賑災銀子再次撥下去,又能肥一批官員的荷包。裡頭涉及了太多人的利益,上到朝廷重臣,皇子王孫,下至地方官吏,當地土財主,無一清白。
便是先帝時期,先帝幾次在朝堂上為此事大發雷霆,後面依舊不了了之。
因此,不管換了多少主持修建河道的官員,新上任官員只能依照前頭留下的老規矩走,修繕河道,安撫災民,獲得政績,順道兒肥了腰包,你好我好大家好,誰都不得罪。
就是苦了兩岸的百姓罷了。
朝堂上近幾日還為此事吵的不可開交,因為這不僅是一項肥差,還是一個撈政績的好機會,誰都想碰一碰。若不是因著二皇子造反一案消停下來,恐怕還有得鬧呢。
誰知這塊好餅竟突然落到二皇子頭上,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且不說他是個造反之人,戴罪之身,就說他一毛頭小子,一無相關經驗,二恐怕連各衙門相關門道都摸不清,讓他去,誰放心?
朝臣們不放心沒關系,這事兒攝政王放心的很,早朝時他對朝臣們道:
“河道年年修繕,年年泛濫成災,本王琢磨著放條狗在那兒盯著,做出來的東西也不能比現在更爛了對吧?諸位哪個不是學富五車之輩,怎麽著都比那不懂事的畜生強,便不好侮辱了諸位,就讓戴罪之身的二皇子去做這種事好了,做好也就罷了,做不好……”
朝臣們一個個膽戰心驚,腦門兒冷汗直往出冒,沒人敢伸手去擦一擦。
聽聽攝政王這話,是對他們不滿至極了呀!一番話連削帶打,不僅讓他們無地自容,還將沒事兒跑出來造反的二皇子也一塊兒罵了,可見攝政王雖不知是何原因免了二皇子等人的死罪,但火氣也確實很大。
這時候的攝政王就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沒人敢去摸老虎屁股。
至於七皇子擔任宗人令一事,那就更簡單了,道維緩緩道:
“我皇家歷經百年,枝繁葉茂,不僅養出許多驚才絕豔之輩,更多的是躺在老祖宗功勞簿上混吃等死的玩意兒!我與七弟身為建業帝之子,至今不敢懈怠分毫,那些混帳有何顏面敗家,此乃崽賣爺田不心疼,著實該叫七弟去教教他們,此等行徑有多可恥!”
朝臣心頭一顫,心說您這話可真太有內涵了,啥叫您與七皇叔至今兢兢業業不敢懈怠?
您不敢懈怠的表現是獨攬涉政大權,旁人不敢置喙半分?七皇叔不敢懈怠的表現是不滿足手中的權勢地位,勇敢的向皇位發起挑戰,著手造反?
這能是一回事兒嗎?
您擱這兒諷刺誰呢?生起氣來簡直無差別攻擊啊!
作者有話說:
第154章 滾去上學
雖不怕麻煩, 但道維確實也很厭惡給他找麻煩之人,這是他的態度,他有必要時不時亮出來叫所有人都知曉。
就好比這次, 他雖免了二皇子和七皇叔的死罪,還對他們委以重任, 但他依然對二人給他製造麻煩的事非常惱火。他要讓所有人都有這個認知。
他將之稱之為一種政治手段,坐在他這個位置的人, 表現出來的喜怒哀樂,是要讓別人知道的喜怒哀樂, 並不是他自己心底真正的百般感受。
下朝後道維對趴在地上玩九連環的小皇帝道:“若是讓旁人猜到了你的心思,你離被控制, 成為傀儡就不遠了。”
很難有人準確摸到了皇帝的心思,還能忍住不加以利用的, 試想一下, 控制一個皇帝,帶來的權勢地位和成就感,有什麽能與之相比?
可惜小皇帝笑的露出沒有門牙的嘴, 扔了九連環, 伸出白白嫩嫩的胖胳膊, 只會朝皇叔要抱抱。
目前看起來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關鍵還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算了,道維想了下, 他這小侄子即便是在劇情裡, 原本也不是什麽聰明人。
太后從小的耳濡目染, 他聽的進去,朝臣私底下的挑撥離間, 他能當真, 唯有攝政王對他的衷心愛戴, 就是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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