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維確定她的神志正在逐漸恢復。
因為今日她在一個賣糖人的攤子前,跟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吵了起來,起因是對面的熊孩子搶走了她排了好半天隊才拿到手的糖人。
她一口都沒舔的糖人。
甚至還吵贏了。
這要放剛認識那會兒,她被欺負了只會傻呆呆的站著,用迷茫的眼神看著周圍。
要放在前幾日,她只會生氣的在原地跺腳,卻是不會為自己開脫一句。
如今不僅會仗著身高優勢嚇唬小孩子,還嘴皮子功夫相當利索的把人小孩子說哭了。
道維只能感歎雜事堂長老給開的藥確實好用。真是沾了芙蓉長老的福氣。
若不是有芙蓉長老在旁邊虎視眈眈,想來雜事堂那老頭子也不舍得下血本用好藥。就元和這情況,放在歸元宗裡,雜事堂怎麽也得治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哪兒能如此快呢!
元和吵贏了小孩子,得意的將糖人舉到道維跟前顯擺,見道維興趣不大,忙往他手裡塞,一副十分大度的樣子。要不是臉上肉疼不舍的表情根本沒學會掩藏,道維還真信了她的大度。
既如此,道維也不客氣,接過來對著老虎腦袋就是哢嚓一口。
元和小臉上的表情瞬間豐富極了,又是期待,又是不舍,還沒忍住砸吧了兩下嘴,幻想糖人究竟是何味道。
道維就跟沒看見似的,繼續帶人閑逛。
這個修真界不管是他還是原身,都沒仔細逛過。原身沉迷修煉,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修行,從不將時間浪費在與修行無關之事上,因此也沒給道維留下什麽相關回憶。
眼下道維可不得好好瞧瞧嘛!
這瞧著瞧著,就瞧出了事兒。
道維正跟元和在一風箏攤子前看匠人製作一架據說成型後足有五米長的蜈蚣風箏,就被突然低調出現的城主府侍衛長親自帶人給請去城主府喝茶。
出於好奇,道維非常配合的跟侍衛長進了城主府,即便進去後侍衛便將他與元和分開也沒計較。
然後他就被晾在待客廳兩個時辰。
說是城主府故意晾著他吧,不一會兒便有侍女端茶遞水,到了時辰還有美味佳肴伺候著。說不是故意的吧,悄摸摸把他請來又不見人影,著實有幾分怪異。
道維吃飽喝足,已經盤腿在人家待客廳打坐一個時辰了。
就在他尋思該回去睡覺的時候,從待客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道維睜開眼,視線中粉衣小姑娘一陣風似的跑過來,蹲在他身邊,緊張的拽住他的衣袖,抿著嘴不說話,眼裡還有幾分“你怎麽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跑路”的控訴。
不出片刻,門外依次進來六七位男男女女,看穿著便知是府裡主人家。
對方見著道維,主動開口介紹,城主府城主,以及城主夫人,還有他們的五個兒子。
在這之前,道維或許還疑惑這些人請他來的目的,見到這一家人的長相後,道維便有了幾分猜測。
實在是元和跟城主夫人長得也太像了。
從輪廓到眉眼,就是城主夫人的年輕版。
至於那五位公子,個個濃眉大眼,鼻梁挺括,一看就是隨了城主的長相。
那這兩個時辰,這些人帶元和去做什麽,道維也明悟了。
修真界探知一個人身上過去發生之事的手段不少,但不借助特定工具的話,每一樣都極為傷身體,需得小心謹慎行事。
想來兩個時辰,堪堪叫他們知曉元和近段時日遭遇了什麽。
果然,城主一見面便熱情的將他親手扶起,感謝了他對元和的救命之恩,三兩句的功夫,就跟道維稱兄道弟起來。
這家幾個人高馬大的兄弟,對著道維也當長輩一般尊敬,凡是都用“您”開口,不要太講禮貌。
城主夫人紅著眼跟道維講了元和出事的前因後果:
“大寒劍現世的消息早在幾月前便傳的人盡皆知,外頭有傳言說我城主府子孫和天河城之間存在某種特殊感應,因而能一定程度上提前感應大寒劍現世的具體方位,便將主意打到了清河身上。
清河平日裡最愛將自個兒關在煉丹房裡琢磨事兒,有時候一關就是好幾天,因而那日她從煉丹房裡失蹤後,也是過了將近一天下人才發現。
這段時日我們從未放棄尋找,也不知她怎會出現在小泉村,一路上肯定受了許多苦,若不是道長您,我們怕是再也見不著這孩子了。”
清河,便是元和家人為她取得閨名,想必剛見面那會兒,她嘴裡一直念叨“河,河”,也有點這個原因。
城主又道:“方才多有怠慢之處,還請您勿要見怪。”
就挺神奇的,女主元和原來竟是有親生父母和兄長在世的,且家境放眼修真界也算不得差。
那原劇中,她到底是沒完全想起關於父母家人這茬,還是想起來了,卻出於某種原因,一直未與這邊聯系?
不管是哪種原因,都擋不住眼下元和神志還未恢復,完全不認識她的家人,面對幾雙充滿憐惜疼愛的眼睛時忍不住往道維身後鑽。
道維簡直服了這小姑娘一緊張就想拽點什麽東西的習慣,他感覺腰帶再次慘遭小姑娘毒手,只能好生安撫道:
“沒事兒,別擔心,不會扔下你一個人在此的,來,先吃飯,吃了咱們就回客棧,你不是喜歡西街那個攤子上的糖人嗎?回去的路上咱們順路再買一個,這回買條龍的,不買大老虎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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