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寄我聽到這個名字面色突然就陰沉起來,語氣卻溫和的邪乎:“確實,該見一見。”
萬通在樓寄我跟前有幾分拘束,但很快他就挺直腰杆,見樓寄我擺出不耐煩神色,嘿嘿一笑,說明來意:
“樓先生,當年那事兒咱們之間合作的非常愉快,也讓鄙人見識到了樓先生的手腕,一直想再次拜訪先生請教一二而不得,今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樓寄我聽他提起當年,淡淡的瞥了一眼,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威脅我?”
萬通連連搖頭:“不敢,自是不敢,只是您也知道,鄙人在清遠鎮公安系統內打轉了二十年,按理說,有了您當年的資金幫扶,上上下下該打點的我都打點了,怎麽說也該在有生之年,以市局領導的身份退休才是……”
萬通面上說的雲淡風輕,心裡恨得牙癢癢,當年拿了樓家的大筆錢財後,本以為能憑借那些東西官運亨通,誰知這麽些年能走的路子都走了,人卻像是被摁在清遠鎮上不得寸進,這才恍然明白——
他是被樓家給圈禁在清遠鎮這一畝三分地上了。
樓寄我自然知曉是怎麽回事,輕嗤一聲:“萬局把樓某想的太過無所不能了,你們組織內部的事情,樓某一介生意人,屬實心有余力不足啊!”
萬通可不管樓寄我說什麽,他今天能來就是有七八分把握的,為了今天,他私下裡不知準備了多少年,當即拿出一支錄音筆,在樓寄我驟然變色的情況下點了開關。
“萬某當年一介小小普通職員,您這樣的大人物親自找上門,誠惶誠恐的同時,自然得留個心眼兒,也幸虧當年事發突然,您身邊無可用之人,只能親自找上門。”
“萬某想要一個市局三把手的位置,不過分吧?”
“很好,一點兒都不過分。”樓寄我的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過分?比這更過分的事情他們都做了,還怕咱們背後截胡?”萬通前腿找上樓寄我,道維後腳就知道兩人密謀了什麽。
“可算是找著實際證據了,萬通手裡的東西複製一份兒咱們自個兒存著以防萬一,其余的都別動。”
想了下就給那位在清遠鎮政府上班的遠房三表哥打電話:
“表哥,爺爺讓我問問你,上次他給叔公寄回去的藥膏用著怎麽樣?效果好的話,他再找那位老中醫給開些藥。
哎,有效果就行,回頭我轉告爺爺,他老人家一準兒高興!對了,你讓叔公千萬別再去咱鎮上那家中醫館了,昨天在中醫館做學徒的小劉給我爺爺打電話,說那裡面現在都不正經給人看病了。
嗯,聽小劉說,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掛羊頭賣狗肉呢,小劉在那裡學不到有用的東西,想來平城找份兒工作。
對,都是些男盜女娼的玩意兒,小劉說,就昨兒個萬局長的情婦在中醫館和萬局長私會過後,還得意跟他們炫耀,說萬局長手裡有那個樓總的把柄,這次樓總一定會扶持他去市局當什麽領導,至於鎮上想要的投資,那也一定是看在他萬局的面兒上才投的,跟別人沒關系。
你說這不是開玩笑嗎?多好笑啊,那情婦說人家樓總和萬局當年一起玩兒女人,被萬局給留了一手,樓總怕家裡老婆孩子知道,對他投鼠忌器。你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道維嘴上和老家親戚分享些有的沒的八卦,聲音熱情洋溢,面上不帶絲毫表情,直到掛了電話,這才跟小早說:
“事兒成了。”
至於怎麽成的?
自然是老家三表哥掛了電話後,眼珠子一轉,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直衝領導辦公室,將辦公室門窗緊閉,這才語帶憤慨的對領導道:
“哎喲主任,出大事啦!咱們把人樓總當皇帝老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誰知公安那邊的萬局這時候竟然橫插一腳,想要捷足先登!咱們再不行動,這份兒功勞可要算在人萬局身上了!”
主任一聽急了,“怎麽回事?別著急細細把話給我說清楚,上次樓總的行程也是你小子打聽來的,我相信你是個靠譜的,不會無的放矢!”
三表哥道:“我爺爺腿關節有問題,一到下雨天就疼的直打滾兒,我心疼他老人家,最近便往鎮上中醫館多跑了幾趟,誰知昨兒傍晚不小心撞破了萬局和情婦的私會,這種事兒多晦氣呀,我指定得躲一躲,誰知無意中聽他們說……”
說完還不忘給自個兒找補:“我昨兒一晚上左思右想睡不著,電話裡又說不清,這不一大早剛上班,就找您給拿個主意。”
主任一聽就來了氣,顧不得安慰衷心下屬,拍著桌子怒道:
“好你個萬通,竟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截咱們全鎮上下努力半個月的胡!哼,既然你不仁,便別怪我不義!”
說著就在三表哥迷惑的眼神下,附耳道:
“樓總那樣的人,外面有幾個情人,雖然不提倡,但這是人家的道德問題,輪不著我們外人置喙不是!我們清遠鎮只是單純地想和樓總談一筆投資罷了。
若是我們幫樓總解決了萬通那邊的麻煩,讓樓總免去後顧之憂,這筆投資還會遠嗎?”
三表哥朝主任豎起大拇指:“主任您所言極是!可我們該如何做呢?”
主任冷哼一聲:“萬通的那個情婦我倒是略有耳聞,既然萬通手裡有那種東西,十有七八會放在他情婦家裡,這樣,你叫人先……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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