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對爸爸說的話言猶在耳,可結果卻並不理想。
道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站起身朝大女兒展開雙臂,面帶笑意:“要不要一個擁抱?”
見女兒遲遲沒有反應,道維也不催促,隻面帶鼓勵的看著她,直到春花在遲疑中緩緩起身,光著腳猛地衝進他懷裡。
直到胸口衣服被沾濕了一大片,直到孩子顫抖的脊背逐漸恢復平穩,直到孩子在他懷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老太太心裡記掛春花,躺被窩迷糊了不到二十分鍾又驚醒,說什麽都睡不著,踩著拖鞋出來,不放心的把耳朵貼在孫女門口又聽了一次動靜。
什麽都沒聽到,急的滿屋子亂轉,嘴裡不停念叨:“老二到底行不行了?一個大男人跟這麽大個兒的閨女到底是沒法兒說心裡話的。
要是今兒個老二給孩子說不通,我就是給何雲雲下跪,也得讓她來一趟,說到底是孩子親媽,不定能讓春花高興高興,這一高興,哎……”
然後就聽老二這癟犢子玩意兒在她背後幽幽說了一句:“媽,上次給我爸買的釣竿兒呢?”
老太太讓嚇了一跳,撫著胸口轉頭沒好氣道:“孩子怎樣了?你爸就愛在公園兒逗個鳥,跟人嘮嘮嗑兒,你那上萬塊錢的魚竿兒早放倉庫裡積灰了!
你也是錢多燒得慌,盡乾些沒譜兒的事!”
道維扶老太太坐下,自然得給她捶捶腿,捏捏肩:
“回頭您幫我找找,順帶給大哥小妹他們都打個電話,讓大家中午有空一起上家來吃個飯。
我先去買菜,中午這頓我親自做,吃完飯我帶春花釣魚去!”
老太太別的沒聽清,就記得最後一句,激動的問道維:“春花願意出門了?”
出門自然是願意的,每日跟爸爸開車去郊外釣魚,日出去,日落歸,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時候顆粒無收,兩人也能安安靜靜的等一整天。
有時候釣上來滿滿一大桶,出了垂釣區就有便宜收購的魚販子,留一條活蹦亂跳的帶回家吃,其他的都賣了也挺樂呵。
沒幾日功夫,周圍的魚販子和父女兩都混熟了,還能給他們個友情價。
日子一長,老四在公司手忙腳亂心力交瘁的時候,也會默默拿了魚竿兒,小馬扎擺在爸爸和姐姐不遠處,什麽都不想,看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在爸爸身邊發一下午的呆。
第二日又活力滿滿的面對數不清的問題。
老二夏花也終於從那個雞飛狗跳,明爭暗鬥,天才和蠢材混雜的魔鬼訓練營出來了。
她完全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她這一年過的有多麽狼狽辛苦,也不想讓人知道她都在裡面都學會了些什麽技能。
隻想靜靜。
於是自備魚竿兒,每日默默跟在爸爸和大姐身後出門,又不願意和她們湊一堆兒,挑個遠遠能看見他們的地方,一待就是一整日。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她才終於有重新活過來,回到家的真實感。
老三原本休學一年,是需要下學期跟高一開始讀的,但她自覺這一年跟在爸爸身邊從未落下功課,不想白白浪費一年。
道維幫她聯系了學校老師校長,在十幾位老師的注視下參加各科考試,只有成績達到老師們的要求,才能開學直接以高二生的身份讀書。
老三以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順暢絲滑,幾乎滿分的成績通過了考試,拿到了校長親自遞給她的高二書籍。
讓她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校長和老師們面前發生了。
她出於好奇當場翻閱了部分書本,越翻越覺得熟悉。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爸爸都教過我了呀!我全都會呀!
於是她大膽的當場跟校長提出要繼續參加高二考試的請求,若是通過,她想下學期直接跟著高三學生一起上課!
校長和老師們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也提前沒有準備,但既然學生要求了,也不是不能滿足一下。
一個眼神兒使過去,準備卷子的老師非常懂事的拿出了一套上學期全市聯考的期末卷b卷。
這套卷子雖然作為plan b沒有面世機會,但難度和學生們做過的那套a卷不相上下,被諸多同學恨之入骨,不久前才得了個“魔鬼卷子”的光榮稱號。
校長心說:“小孩子嘛,尤其是這種聰明孩子,心裡有傲氣都是正常的,但學習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的來,踏踏實實打基礎。
這不就到了咱們老師出場的時候!
一定要挫一挫孩子的銳氣,讓她知道人外有人,不可好高騖遠,好好打磨,兩年後又是火箭班衝擊重本的苗子呢。”
老三完全不知道校長已經將她劃分到學霸行列,甚至想好了將她塞進入火箭班的事實。
她只是沉浸題海中不可自拔,等一口氣完成了七套卷子,肚子餓的咕嚕嚕響時,才後知後覺她剛才做了一件對以前的她來說多麽神奇又不可思議的事情。
學校老師們當場閱卷,當場震驚。
甚至有幾個老師已經開始搶學生了,校長也樂得合不攏嘴,尤其是讓人調了老三當初擦線進入一中的入學成績後。
更加認定老三是一個中考發揮失常的低調學霸,在老三自己都很懵逼回不過神的視線裡,拍拍她肩膀,用比顧老太更加慈祥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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