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不僅救了阿弟一命,更是為我爹,為我木家留了後,雅蘭得謝謝您們,請受雅蘭一拜。”
道維還沒進門,先是瞧見在院子忙活著生火做飯的金家下人,再聽到這番真情實感的剖白。
便在心裡琢磨來人的用意,這女人到底怎麽回事?
能跳出劇情線的主要人物,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大家都不知道的變化。
但這位親姐似乎不用道維主動探究,人就可勁兒往道維跟前湊。
飯桌上主動與道維談起她這些年在金家的遭遇,說些金平城的新鮮趣事與眾人聽,想引道維接話的意思非常明顯。
“歸弟,金家不僅是阿姐的外祖家,也是你的外祖家,外祖母知曉你平安長大的消息,高興的多吃了一碗飯呢,便是在京中任職的二舅舅,也特意叫我給你帶了禮物過來。他們都想見見你。”
歸弟,說的是道維三歲之前的名字,木雅歸。
見道維不接茬,木雅蘭溫婉一笑,給道維夾了一筷子藕排骨,溫聲道:“母親早幾年在外修佛,我年歲尚幼,無法前去探望。
近幾年逐漸能在家人的陪伴下在外面行走,有空便去母親那裡坐坐,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成功勸說母親回金平城。
在阿姐提腳就能到的地方,在金家的眼皮子底下修佛,於母親,於金家,於阿姐都是極好的事情。如今每月十五阿姐都能上山去瞧瞧她。
此次聽聞有了你的消息,母親特意為你在佛前求了平安符,托我轉交於你,望阿弟你歲歲平安。”
道維對此不置可否,抬手給周母夾了一筷子她喜歡吃的,平日歸臨城不好買的酸筍,埋頭乾飯,表現的十分冷淡。
他不知道眼前的親姐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他們爹娘當年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以及木母和娘家父兄那些一輩子都牽扯不清的恩怨情仇。
但凡對當年之事知曉一二,也不能乾這接連踩雷之事。
但這種事情即便周父周母略知一二,現在聽木雅蘭這般說,也不好大喇喇當著人木武兒子閨女的面兒,說人家父母還有外祖家不好的話。
夫妻隔著飯桌對視一眼,只能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對這姑娘一開始滿點的好感降了幾分,腦子裡的熱血退卻,理智回歸後,再仔細咂摸這姑娘說話那調調,哪裡都沒問題,處處妥帖,可就是叫他們心裡不得勁兒。
尤其周母,生怕是她自個兒小心思作怪,覺得有人跟她搶兒子來了,心態不穩,才產生這種對不住人家姑娘的想法。往幾個孩子臉上瞅瞅,想確定是不是她想多了。
結果這一瞅差點兒沒把她給氣死。
好嘛,一群只知道乾飯的飯桶,除了敷衍的“嗯嗯,木家姐姐/妹妹說的是”之外,就是埋頭乾飯,壓根兒沒有閑工夫注意她這當娘的別扭而脆弱的心理。
就連當事人么兒,也跟沒見過世面,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那狼吞虎咽的樣兒,放平時她還有閑心心疼孩子們在外面吃苦受罪了。
放眼下,她恨不得扒開他們的腦子問問:“我是少你們吃還是少你們穿了?至於這幅樣子讓我在外人面前這麽丟人?”
沒錯,就是丟人!
周母蠻不講理的想,原本該是在金家下人,木家姑娘面前,展現么兒在我周家這麽多年,過的很好,啥都不缺的時候,這些熊孩子竟然一個個全他娘的給她掉鏈子!
周母可不來氣嘛!偏面上還要艱難的扯出笑,熱情的跟來搶她兒子的木家姑娘閑聊:“快嘗嘗這臘腸,可是歸臨城特色,今日伯母特意為你做的。
這幾個死孩子平日裡沒見過什麽世面,不會說話,今兒瞧見賢侄女你來,一個桌子上吃飯,連頭都不敢抬了,真是叫你看了笑話!”
木雅蘭笑的落落大方,抬手用公筷給道維又夾了一筷子菜,語氣溫和道:“伯母哪裡的話,叫雅蘭說,家裡的兄弟姊妹們這般才是真正的質樸感情好呢。
一家人何必講究那些個虛禮?像大家這樣心裡想什麽全都寫在臉上多好?有什麽當面說開了,頭天還鬧別扭呢,轉頭兩人又好上了,不知多讓人羨慕!”
周母面上笑嘻嘻,心裡更不得勁兒了,心裡尋思這話說的再動聽,不還是嫌棄我家熊孩子們缺心眼兒嗎?
說來也是氣人,這幾個熊孩子平時糊弄她的機靈勁兒呢?你倒是拿出來一兩分啊!也不至於現在被人家明裡暗裡當成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看不起了!
老大幾人要是知道周母的想法,才要大呼冤枉!
他們在外面大半年,沒日沒夜的和人拚命鬥心眼兒,一天十二個時辰隨時保持警戒,連個安生的飽飯都沒吃過。
好不容易回家,別說今兒來的只是么兒十多年沒見過面的姐姐,就是仙女下凡,也不能耽擱他們乾飯啊!
再說了,么兒對照西軍有多重要,別人不清楚,他們還能不明白?即便是仙女下凡要帶么兒回天宮,也要問問周大帥的十萬大軍答不答應!
大不了抽個時間,讓么兒跟木家姑娘走一趟唄,不就是個金平城?依照么兒那滿腦子的壞主意,別說一個金平城金家,只要他想,照著搬空周大帥私庫的勁兒,搬空金家不是隨隨便便?
他們有啥好擔心的?
問題是這個道理他們懂,周父懂,可周母不明白,木雅蘭也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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