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不為所動也不慌, 繼續舔著臉道:“今日貿然上門, 實乃關系到我方家子嗣繁衍生死存亡之大事, 耽擱不得,還請山大人見諒。”
然後示意旁邊媒人開口。
媒人笑嘻嘻一張嘴就對道維說:
“是這樣的大人,方家老爺特意和高人學過一些命理,今日一見你們家紅纓姑娘便知她子女宮有吉星廟旺,南鬥星多且盛,是多子多福的命格,與我家老爺命格相輔相成,兩人絕對的假偶天成,不可多得,不容錯過啊!特請老婆子上門為兩家說親,好叫兩家和一家,親上加親!”
道維他爹被媒人這般沒臉沒皮的說法給惡心著了,馬鞭直接在她眼前甩了一個響亮的鞭哨,嚇的媒人後退兩步穩住身形,撫著胸口想斥責幾句。山鍾硯手上沒完,又是兩鞭子過去,媒人耳朵上兩顆碩大的珍珠耳墜碎成幾瓣兒紛紛落下。
這下媒人想說的話直接咽進嘴裡,看山鍾硯的眼神帶了幾分恐懼。心說簡直是土匪做派!
道維站在門口,手裡的棒槌指向方大人,居高臨下道:
“這就是我們家的態度!方大人,我勸您做人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好!說句不客氣的話,您後宅裡的女人比陛下后宮還多,區區一個閑散禮部員外郎,每年俸祿二十八兩,俸料九十五石,良田四百畝,加上冬日的炭敬,夏日的冰敬,抵死不過三百兩!
您不上朝,所以不能在公廚吃喝,衣食需要自理。不常覲見陛下,所有沒有逢年過節的賞賜。吏部三年一次的考核回回下等,所以沒有額外獎賞。就您那幾個俸祿,能養活的起您後宅近百人的妾室仆人以及三十幾位小姐們的吃喝穿戴嗎?
養不起的話,這些錢您哪兒來的,需不需要我上折子在朝堂上問問?
您該不會想說還有您夫人的嫁妝填補吧?我的天哪!您自個人不爭氣用夫人的嫁妝填補家用就算了,怎麽您納妾風流快活養女兒孩子都要夫人嫁妝填補?哪家正常男人能做出這種軟飯硬吃的事兒?
再說咱們這樣的體面人家將來兒女嫁娶不會一毛不拔的對吧?哦,忘了您家裡不需要娶兒媳婦只需嫁閨女,那咱們隻說嫁女兒的事,府上三十幾位小姐,就算一位您隻按最低標準陪嫁二十六台嫁妝合計四百兩銀,三十位就得一萬兩千兩銀,按照您的俸祿算,從今年開始您得不吃不喝不花用努力再活四十年才能攢夠啊大人!也難為您老人家九十高齡還得努力在朝堂上為陛下分憂解難呢!
就這,您還有臉開口要納我妹子做妾?拿啥納?是憑您空口白牙一張嘴窮的叮當響?還是您五十高齡能做我妹子爺爺的年齡?亦或是我妹子一進門直接多幾十個姐妹爭您掙的那三瓜兩棗?想什麽美事兒呢?當誰稀罕給你生兒子呢?
我翰林院修撰的妹子,將來不說嫁的高門顯貴,那也該求個丈夫年輕力壯家有余財又上進,做人家正頭娘子吧?再不濟,也要嫁個能讓自個兒生兒子的丈夫吧?就您這樣的,害的多少女人生不了兒子,簡直作孽啊!”
道維的話給了山鍾硯靈感,當即拎著馬鞭興奮道:
“沒錯!若是一個女人生不了兒子,或許是這女人的毛病,但你們家都有上百個女人了還生不了一個兒子,那指定是你這個男人有問題!既如此,你竟還想禍害別人家的閨女沒兒子,喪盡天良啊!”
父子兩夾槍帶棒明嘲暗諷一頓操作,說的原本有十足把握的方大人老臉先鐵青又烏黑,哆嗦著嘴皮子指著兩人只有一句話:“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
周圍住戶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大膽些的直接湊近了看熱鬧,委婉些的在自家門口抻直了脖子踮起腳尖瞧熱鬧,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低聲議論讓方大人又氣又惱。
道維輕嗤一聲,用棒槌將方大人指著他的那根手指摁下去,反詰:“有辱斯文?我不願意把好好的妹子送你家受苦受難受窮就是有辱斯文了?
你為老不尊,都能當我妹子的爺爺了還惦記小姑娘的好顏色,就不有辱斯文?一枝梨花壓海棠是個男人都想過,但真做出來的可沒幾個,大人!”
方大人義正詞嚴道:“一派胡言,粗俗不堪!虧你還是翰林院修撰,簡直有辱翰林院清貴的名聲!本官是看中你家下人的顏色了嗎?滿京城比你家下人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了,本官怎麽不去她們家求?
本官是為了家族傳承子嗣綿延的正經事,從你個黃口小兒嘴裡出來,滿篇的男/盜/女/娼/淫/穢/不/堪,本官都替你羞愧,簡直有愧於聖賢教導!”
道維不客氣的反駁:“京中貌美的女子確實多了去了,但人家爹娘又不是個個都瞎眼喪良心,願意把女兒送你家讓你糟蹋!你倒是想求啊,也要人家願意呢!真當你還五十高齡一枝花,青春永不謝,人見人人愛?家裡買不起鏡子自個兒伸手摸摸這張老臉,皮都皺了,誰家丈母娘願意找個臉皮比自個兒還皺的女婿?
再者說了,還為了傳承子嗣?如此冠冕堂皇的鬼話也就你方大人能一本正經的扯淡。你要真為了子嗣,京中那麽多生了兒子上了年紀的寡婦你怎麽不納回家?人家可是用事實用實力證明,她們肚子是千真萬確能生兒子的,你要真單純只為了生兒子直接找她們不是更省事?”
道維將方大人上下打量片刻。
輕笑道:“呵,還說您不是看中人家姑娘長的水靈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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