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不躲不避,再次高聲喊道:“懇請白家第七代族長、族長夫人速速來此,鎮壓白家罪人白婉!懇請白家第七代族長、族長夫人速速來此,鎮壓白家罪人白婉”
狂風吹動著白婉的紅蓋頭,似乎要將她帶離這個地方,滿院的紅燭一瞬間熄滅,她的手卻距離靈位越來越近——
她要毀了這兩個靈位,她要毀了這一切!
“白婉!”
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自天上而下,兩道虛影落於靈位之上,瘋狂抖動的靈位立刻歸位,如磐石一般立在供桌之上,其中一道虛影衣袖一拂,穿著嫁衣的白婉驀然倒地,狂風吹走了她的蓋頭,露出了一張美貌卻稚嫩的臉,盡管她濃妝豔抹,臉上滿是恨意,卻也蓋不住那臉上的天真與稚氣。
她死之時,本就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女。
“父親——”白婉厲聲尖叫,雙眼中血淚滴落,“母親——你們死了也不放過我嗎——”
兩道虛影猛然上前,在少女淒厲的喊聲之中,將她拖入了鎖住她數百年的房間,符咒重新貼上,陰氣被隔絕,兩道虛影重回靈位之上,鎮守此門。
白然猛咳幾聲,他的眉毛頭髮上滿是直面陰氣凝結的霜雪,雙手仍在發抖,雙腿軟得站立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並不是勇猛無畏,而是他知道,如果不將白婉重新困住,那不僅是這些人,他也會死!
他並不想死,他必須這麽做,來救這些廢物。
“乾得不錯,”白恆青勉強從地上站起來,讚許道,“可惜你身上沒有我白家血脈,真是可惜了……”
原本仍在害怕的白然聽到這話,卻是臉色一沉,但他轉過頭去時,臉上又是謙卑的表情:“我能為白家做點事,報答白家的養育之恩就好,二爺爺您沒事吧?”
幾個小輩扶著白恆青走過去:“我沒事,這白婉今天被你再次關進了屋裡,困擾白家的問題解決了,我還得回去與錫明商量,如何處置這件事,還要查明守門野鬼為何消失。”
“不是她。”白然突然說道。
白恆青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白然道:“打電話的女鬼,不是她。”
白恆青立刻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那天是一個塗著紅色指甲油的女鬼接起的電話,”白然回憶著他在門外看到的情形,“那隻鬼的壓迫力沒有這麽強,她能突破白家重重禁製,將電話打進來,更像是一個意外。”
白然抬頭看著白恆青:“而罪人白婉,她沒有塗指甲,戴著金色指套,這很好分辯。”
“這麽說……”白恆青因為震驚後退一步,“還有一隻鬼?”
幾人立刻看向了擺在祭壇之上的那個破碎的老式電話。
“不、不應該……”有小輩顫抖著說道,“剛剛確實是請鬼咒,沒有問題。”
“流程沒問題,真的沒問題,我看著書的,”另外一個戴眼鏡的小輩,手裡還拿著一本筆記本,“確實沒錯,我記錄下來準備學習的,二爺爺的流程和書上一模一樣。”
“請錯了,”白恆青倒是不在意,他直白道,“我也覺得不像是這個老祖,這老祖活著的時候,連電話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會想著給現在的白家主宅打電話,看來是我們觸怒了她,所以她才來找我們麻煩,我們請錯了人。”
幾個小輩也不敢反駁,只有一人小心翼翼說道:“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白恆青接過小輩遞過去的紙巾,包住流血的手,“再請一次,白然,你上!”
白然恭敬道:“謝謝二爺爺信任。”
從身著嫁衣的白婉被拖進小院之後,老宅中庭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微風輕輕吹著魂番飄動。
白然站在祭壇之前,手執毛筆與朱砂,重新畫符。
幾個小輩搬了椅子讓白恆青坐下,又給他找來了熱茶,讓他在旁邊休息。
而老宅另外一處,池深的房間裡。
紅衣女鬼趴在門邊,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的情況,在白婉被拖回偏院之時,她焦躁起來,在屋內爬來爬去,爬了兩圈快速來到櫃子旁邊,敲了敲櫃子:“妹妹!妹妹!”
櫃子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張貼在櫃子上的慘白鬼臉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紅衣女鬼伸手在頭上比劃:“妹妹!”
結果她剛一比劃,就因為沒有支撐點從櫃子上掉了下去,她也不氣餒,再次從地上灰頭土臉的爬起來,爬到櫃子上:“妹妹!白妹妹被關起來了!”
櫃子裡的臉這才明白了她要說什麽,他在櫃子裡伸出一隻手,敲了敲櫃子的另外一邊,隨後櫃子背部如同有兩扇門一樣,被他從後門打開了,紅衣女鬼一眼就看到對面放著一具棺材,那棺材上貼滿了符紙,還有許多符紙散落在了地上。
她有些害怕,想要後退。
櫃子鬼伸出一隻手來,把她向那邊推了推,另外一隻手從衣服底下拿出一面鏡子,遞給紅衣女鬼,那張慘白的臉上露出鼓勵的表情,意思是:大膽上吧!少女!
紅衣女鬼一手拿著鏡子,一手拿著紙電話,她還是有些害怕,猶猶豫豫的往那邊爬。
在她爬出櫃子的時候,櫃門哢噠一聲關上,紅衣女鬼猛然回頭,只看到一堵雪白的牆壁,哪有什麽櫃門。
“鬼……”紅衣女鬼面色扭曲,張牙舞爪對著牆面,“也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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