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然又轉頭回去,繼續看著白錫明身旁的位置,那人隻覺得非常奇怪,但也不再說話,只是時不時看看白然。
家族會議開到深夜才結束,白然跟著大流一起離開,他在白恆青給他準備的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披上衣服出了門。
他還有一步棋,他之前本來是想著滅盧向陽的口,如果池深不能死在老宅裡,就順便讓他身敗名裂,背上洗不清的殺人罪名。
但現在他必須得下這一步棋了,他要讓池深知道,對術法一無所知的他,永遠都不能進入白家。
到了白恆青的家門外,白然摸出手機來打了個車,上車之後,那司機從後視鏡裡看著他,有些擔憂問道:“小兄弟,你怎麽一直在發抖,沒事吧?我暖氣給你開開?”
他看這小兄弟不僅偶爾抖一下,雙眼還發直,不知道是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還是生病了,他看了看手機訂單,發現這小兄弟又不是去醫院。
白然並沒有理司機,只是直愣愣看著前面。
“小兄弟你要不要先去醫院一趟?”司機熱心問他。
“不去,”白然這才看向司機,他暴躁道,“閉嘴,好好開你的車。”
這下熱心司機也不說話了,一路沉默的將他送到了目的地。
白然回到了他之前住的地方,他還有東西放在這裡,他需要回來取。
讓司機在小區門口等著,白然一個人進了小區,上樓。
打開房間,房間裡還有著燒紙的味道,那是白婉來找她的時候,燒毀的符紙的味道,而臥室床邊還有乾涸的紅燭與血跡,看起來亂糟糟的。
他那晚被白婉找上之後,慌忙離開了這裡,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自然也沒有收拾一團亂的房間。
此刻,他在這亂糟糟的房間裡翻了翻,翻出一個貼著符咒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是一盒封著骨頭的蠟珠,看到東西都還在,他這才滿意,拿著盒子離開。
走出家門的時候,白然突然聞到了一股味道。
他現在還未從白婉的陰影裡走出來,思維十分遲鈍,但多年來養成的危機意識還是讓他察覺到了危險。
那是一股腐肉的味道,很輕微,但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那腐肉的味道是從電梯的方向傳來,白然在自家門口頓住了腳步,他艱難的從恐懼從抽出了一點腦細胞來思考了一下,正常的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麽,五秒之後,他轉身走向了安全通道,選擇走下樓。
白然離開之後,一個渾身長滿肉瘤的怪物站在電梯門口,動了動藏在爛肉裡面的鼻子。
他只有雙腿還是人類的雙腿,還穿著柔軟的睡褲,上半身卻如同膨脹一般變成了怪物的形狀,就像是一堆瘤子上長了一雙人類的腿,他不僅有腿,還有人類的眼睛,以及一張血盆大口。
察覺到白然離開之後,他支著龐大的身體,緩緩走向電梯。
電梯裡有一男一女。
此刻門開了,女人皺了下眉:“什麽味道?這層人是垃圾沒丟嗎?”
男人也捂了下鼻子:“可能哪家冰箱壞了吧。”
怪物在電梯門口停了下來,沒有上去。
電梯門關了,不久另外一邊電梯開啟,裡面空空蕩蕩,他這才走了進去。
白然從樓道離開,怪物後他一步出了電梯,跟在他後面。
港城作為一個繁華的城市,白然的住處又距離商圈不遠,即使是半夜,小區裡也有幾個人,怪物站在綠化帶裡,避開人跟著白然,一直到白然上車。
“你身後好像跟了什麽東西。”司機大叔往白然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有個人跟著白然過來了,但是那個人又不見了。
白然猛然抖了一下,四處觀望。
“好像是我看錯了,”司機大叔疑惑的抓了下頭髮,看到白然的樣子又笑開來,“小兄弟原來你是怕鬼啊,鬼有什麽好怕的,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被鬼敲門,你只要對得起自己,就不會有鬼來找你!”
白然雙眼直勾勾盯著司機大叔的後輩,幾乎要盯出一個洞來,在下車的時候,他從盒子裡取出一枚蠟珠,放在了後座上。
司機大叔快樂的開車離開,跑完這單,他就準備回家休息了。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覺得有點冷,可能是車窗開太大了,他如此想著,他關了車窗,打開收音機,開始聽歌。
突然,他突然在後視鏡裡看到了一隻眼睛,一隻人類的眼睛,他愣了片刻,立刻打方向盤狂踩刹車,在路邊停穩後猛然向後看去。
後座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只有一股輕微的腐爛味道飄過來。
那股冷意也消失了。
司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快速抹了把臉,念叨著:“夜車開太多了出幻覺了吧,回去好好睡覺,好好睡覺,早點睡。”
方向盤一打,司機開車快速離開,他時不時再次看向後視鏡,這次後視鏡很正常,沒有其他東西出現,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剛才他停過的路邊,一個滿身瘤子,長滿膿瘡的怪物站在那裡,一手拿著一個融化到一半的蠟珠,一手抓著一隻不成型的小鬼。
他站在燈紅酒綠的路邊,身前是如流水般的車,他看著司機遠去的方向,將小鬼和蠟珠都扔進巨大的嘴裡,慢慢咀嚼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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