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憑什麽!憑什麽敢單手提他,憑什麽敢命令他做事!
是因為是小孩的模樣看不起他?
被血浸染的鬼魂露出嗜血笑容,這笑容在一個小孩子臉上出現,顯得詭異無比。
他可是,在這個鬼宅裡生活了幾百年的老鬼,就算那個白家的老鬼都沒有他資歷老——
一隻手落在壽衣小男孩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壽衣小男孩前所未有的憤怒,抓住池深的手猛然一扯。
嗯?他能輕輕撕下賀超的手臂,這個男人卻紋絲不動?
“應該怎麽辦呢?這種情況我好像不能一個人處理。”池深有些煩惱的看著壽衣小男孩,又拍了拍壽衣小男孩的頭,隨著他的動作,壽衣小男孩突然就短了一截。
壽衣小男孩還想掙扎一下,這次手還沒抬起來,就被池深一巴掌把肩膀拍到了他肋骨裡,小男孩終於意識到對面這是碾壓級別的實力,想跑,池深又一下,他的雙腿承受不住這一拍的重量,如橡皮泥般被拍扁。
“要救他嗎?”無頭鬼偷偷摸摸躲在瓦片的陰影裡,問紅衣女鬼。
紅衣女鬼單手抓著瓦片,根本不理他。
“算了,我怕我沒了。”無頭鬼看了看那變得越來越扁的壽衣小男孩,又看了看陰影裡的屍體,晃了晃自己僅剩的半截脖子,“真想試試看這顆頭適不適合啊……”
紅衣女鬼默默抓著瓦片離無頭鬼遠了點。
回廊的陰影處,池深終於想起來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了,他放開只有之前半個高的壽衣小男孩,一隻手把他展開,另外一隻手在衣服裡摸了摸,摸出手機來打電話。
他在那個死亡遊戲裡呆太久了,都有點不清楚遇到死人的正常處理方式,現在才想起來,他應該……報警。
就是到時候他給警察說,是鬼殺了地上的這個男人,不知道警察會不會相信。
池深很快就打完了報警電話,他隻報了地址以及發現了死人,為了不被當成神經病,他沒有提鬼魂的事情,隻說他在這裡遇到了很多怪事,希望警察同志來的時候小心謹慎一點。
打完報警電話,接線員讓他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並且不要動現場,池深想了想,一道冰刺從他手中射出,將壽衣小男孩釘在了屍體旁邊的柱子上,隨後他回到了自己收拾出來的臥室。
池深梳理了一下今晚上獲得的信息。
白然和這個老宅關系不大,至少這些鬼沒一個認識他,他應該只是知道老宅裡養得有鬼。
至於白家和這裡的鬼怪的關系,那問題就大了,與鬼怪交談的隻言片語中,池深得知這些鬼都是白家的人關在這裡的,白家關了這一個宅子的鬼,到底有什麽目的,他還不得而知。
以及主屋裡的那隻放出去可以被稱為災害的厲鬼……
如果對方開口,他可以幫忙。
如果不開口,他也不會主動去打擾。
當然,如果對方主動找麻煩,他不介意讓對方永遠都不需要幫忙。
接下來……
房頂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池深抬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之前的紅衣女鬼單手掛在房梁上,吚吚嗚嗚的似乎想說些什麽,不過她舌頭根本收不回去,也就沒有人能聽懂她說什麽。
“我幫你個忙吧。”池深覺得紅衣女鬼這種情況也挺難受的,這種對方說什麽都只能用“嗚嗚嗚”來回應的情況,吵架那肯定吵不贏,那也太難受了。
於是池深右手一揚,一把巨大的剪刀出現在他手裡,他有些懷念的看了一眼這把剪刀,這是他獲得的第一把武器,是從裂口女那兒搶來的,沒想到離開了死亡遊戲的世界,他還能再次用上這把剪刀。
看到剪刀出現,紅衣女鬼立刻想跑,奈何她剛回頭,就發現池深已經站在了她後面,拿著剪刀“哢嚓哢嚓”活動著,笑容滿面道:“別怕呀,忍一忍,海闊天空。”
摁著女鬼的頭,池深一剪刀下去,女鬼張大著嘴發出了無聲尖叫,那肥厚的長舌頭落在地上,彈了兩下,化作黑氣消失。
“嗯,再修一下。”
池深如同一個新晉托尼老師,愉快按著女鬼的頭,手裡剪刀飛舞,很快就給女鬼修出了舌頭的形狀,女鬼那因為肥厚長舌頭也閉不起來的嘴唇,終於可以合攏了!
躺在地上的盧向陽悠悠轉醒,因為大腦的保護機制,他斷片一般忘記了昏迷之前的恐怖經歷,還有些茫然自己為什麽會躺在地上,他坐起來四處看了看,剛轉過頭,就看到一個男人摁著一個女人的頭,正在給女人剪舌頭!
更離譜的是,這女人就只剩一個頭一隻手了,她竟然還能動!
他這是到了地獄嗎?
他雙眼一翻,又要軟軟倒下去。
池深最後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修剪成果,十分滿意的放開了女鬼:“你可以試試說話了。”
“啊、啊啊……”女鬼沙啞的試了一下,隨後又停頓一秒,這才快速說道,“守門人回來了!他比警察先來,已經到門口了!”
似乎因為太久沒說話,女鬼的聲音依舊含混不清,說話的時候還有血水從嘴邊流出來,但池深還是聽懂了。
守門人,池深聽到這三個字,反應了一會兒。
他在死亡遊戲的世界呆得太久了,關於真實世界發生過的事,甚至於社會上的正常規則,總是要仔細回憶一下才能想起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