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生無可戀的紅衣女鬼的頭也吚吚嗚嗚開始說話,不過這裡沒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麽。
見池深還要往前走,紅衣女鬼立刻用自己僅剩的一隻手抓住欄杆,想要跑。
“這是最後一位未來的朋友。”池深說道,“謝謝你們給我帶路,給我講解每個住戶的興趣愛好,辛苦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不辛……”無頭鬼說一半的話卡住了。
三隻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紅衣女鬼率先用手拖著自己的頭溜沒影了,無頭鬼這才反應過來,自由了!衝呀!
反應最慢的是壽衣小男孩,他剛轉過身,就被池深拉住了。
壽衣小男孩眼中露出絕望來,難道跑慢了,也是死嗎?!
“你衣服上有東西。”
池深如拍落灰塵般拍落壽衣小男孩身後的一個符咒,隨後道:“快回去休息吧。”
壽衣小男孩一瞬間幾乎有感動的眼淚湧了出來,他用他從來沒有過的速度嗖一下從牆裡面穿過,一邊跑一邊大笑,沒一會兒就跑沒影兒了。
看到如此歡快的幾隻鬼,池深也覺得自己被感染了,露出笑容來。
隨後他看向了手中的符咒,在死亡遊戲裡,他更多的是研究如何用鬼的辦法殺掉鬼,而不是用符咒之類的辦法控制鬼,所以他對符咒並沒有太多研究。
他將符咒收了起來,決定以後去問問懂行的人。
老宅的主屋看起來十分正常,和那些有不明水滴滴落、貼滿符咒、或者有鮮血滲出的房屋比,那確實是正常無比。
這間屋子甚至沒有貼符咒,隻貼著一張封條。
池深慢慢走過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主屋的方向傳來,他感到自己踏入了某隻厲鬼的領域,從主屋傳來了壓迫感,那種壓迫感似乎能勾起人內心的黑暗面,讓人產生想要撕碎、吞食什麽的欲望,每一步,他都受到了來自主屋方向的阻力。
在死亡遊戲裡,池深見過成千上萬的鬼魂,遇到過千奇百怪的能力,這樣能喚起人暴戾欲望的鬼,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如此強大的擁有這個能力的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一個鬼所能影響的感情,往往是鬼自己所期望的感情,池深不由得在想,這個鬼生前到底經歷了什麽才讓他有如此強大、又如此凶狠暴戾的能力。
大門的封條上用暗紅色的筆寫著幾個字:擅入者死!
池深對紅色異常敏銳,他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乾涸的血跡。
——
古舊破敗的雕花回廊,到處都是霉爛的氣味,兩個年輕人從裡面穿行而過。
賀超的臉有些臭,他們剛剛路過了好幾隻鬼怪,雖然沒有受什麽實質性傷害,但那場面還是讓人本能的感到害怕。
盧向陽臉色發白,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東張西望,他走路都有些搖晃。
“超哥,你有沒有聽見滴水聲?”盧向陽努力讓自己靠近點賀超,小聲說著。
“這幾天又沒下雨,哪來什麽滴水聲?”賀超煩躁說道,“你搞快點,確認了那個小子沒死,我還得回去交差!”
盧向陽又趕緊小跑了兩步,低聲說:“真的有滴水聲……”
賀超沒理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突然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一股死魚的腥臭味兒從他手上傳來:“哪兒來的水……”
他抬起頭往上看,先看到的是一雙腳,穿著紅色高跟鞋,腫爛泛青,再往上是一條破破爛爛的裙子,裙子上還勾著水草,水滴從裙子邊緣滑落,而這個人的其他部分都隱沒在了屋頂的黑暗裡,只能讓他們看到下半身。
從頭頂的黑暗裡,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似乎想要抓住賀超。
賀超拔腿就跑。
盧向陽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反應很快,看到賀超跑了,立刻就爬起來跟上,哀嚎著:“超哥你不是說鬼不會傷害我們嗎?”
“這是本能!本能你懂嗎!”賀超十分不爽被後輩這樣說,回頭大吼。
“超哥你別跑了,快停下!”盧向陽雙眼看著前方,露出了極其驚恐的表情。
“停下你要去和鬼——”
啪。
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賀超摸了摸自己臉,一臉的水漬。
賀超緩緩回頭。
“滴答、滴答。”
滴水聲就響在身前。
如剛從河裡撈起來的水草般的黑色長發覆蓋了女人的臉,在賀超轉頭的一瞬間,那長發從中間分開,一張能吞下足球的巨口猛然張開,露出鋒利的獠牙,眼看著就要一口咬掉賀超的頭。
賀超完全愣住了,他從小接觸鬼怪,知道很多種降服厲鬼的方法,但是現在都來不及了……他會以一種殘忍惡心的方法死去。
在獠牙即將接觸到賀超的頭時,女鬼身後的符咒突然冒出一道金色的光來,五六隻半透明的手從那符咒中伸出來,抓住了女鬼的四肢和頭。
眼球被無形的手臂勒出眼眶,腫脹的雙腿被折斷,嘴唇裂開,女鬼發出無聲的嘶吼——
“啊!!!”
符咒中伸出的手如同最為無情的戒律,將女鬼一點點壓碎,最後拖著身體殘破的女鬼消失在了老宅深處。
盧向陽猶自驚魂未定,賀超看著女鬼的消失,露出一個陰狠的笑來,將手中的水漬輕輕甩在地上,他道:“我說的吧,這裡面的鬼,沒法傷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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