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到第三聲,點在白然床邊的白蠟燭火焰突然跳動一下,那白蠟燭變為了紅色,進來幫忙的兩人看到這個動靜,都屏氣凝神,不敢說話,只有許秀芸還在喊著。
等她再喊了一遍,那蠟燭又變為了白色,躺著床上的白然突然渾身抽動起來,瞪大的眼睛終於開始顫動。
“快!按住他!”許秀芸喊了一聲,來幫忙的兩個中年人立刻照做,按住了瘋狂掙扎的白然,其中一個人去拿了毛巾給白然咬著,防止他掙扎的時候把自己舌頭咬斷。
足足過了十分鍾,白然的動作才小起來,許秀芸連忙撲過去問他:“然然,然然?怎麽樣,有哪裡不舒服?”
白然雙眼慢慢有了焦距,他茫然打量了一圈房間,最後視線落在許秀芸臉上,下一刻,他雙眼眼淚湧出,眼神卻露出害怕來,跳下床想跑。
“攔住他!”
許秀芸喊了一聲,兩個中年人立刻拉住了白然,白然剛醒手腳本來就不是很靈便,被兩個中年人按住根本沒有力氣掙扎,兩人又把他按回了床上。
“然少爺還沒從驚嚇中出來,”一個中年人說道,“還有魂沒有回來。”
許秀芸木然看他:“再喊一次?”
中年人拿出繩子來:“得用點激烈的手段。”
看著繩子,許秀芸流下淚來,也只是點頭:“行。”
白家老宅裡,池深已經睡著了。
而偏院裡,白婉正在拿著兩個破碎的牌位玩,她把兩個牌位拚來拚去,不時還能聽到牌位裡傳來的痛苦的喊叫。一個透明的魂魄蹲在她房間角落裡,發著抖看著這一切。
那是白然丟掉的那一魂。
他並不是被白婉留下來的,只是被白婉問候了一下,又直面了白婉如何將白崇山、沈惠撕碎,直接嚇丟了兩魂在這裡,剛剛有一魂已經被喊了回去,剩下這一魂白婉也沒有興趣,她玩了一會兒牌位,揮揮手就想把他捏碎,突然一陣惡臭從白然身上飄了出來。
白婉伸出去的手停住了,作為白家人,她知道這是什麽,立刻一揮袖子把這人掃了出去,她又聞了聞自己的袖子,確定沒有沾上臭味,這才罷休。
白恆青家。
又是被灌符紙灰,又是被打,被釘金針,還被綁起來喂了奇奇怪怪東西的白然終於神色清醒過來,他還未看清身邊人的情況,頭一歪,立刻就吐了。
吐了半晌,他才飽含熱淚看向自己母親。
許秀芸關切看著他:“然然,你沒事吧?你看看媽媽。”
白然很明顯瑟縮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開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我睡了。”
“好、好,回來了就好,”許秀芸擦著眼淚笑起來,“那媽媽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等許秀芸一走,白然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把床頭的蠟燭拿起來,從窗戶扔了出去,隨後坐在床上裹著被子發起抖來,滿地髒汙,滿身都是臭味,他都沒有管,只是拿被子蒙著頭坐著,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白家這邊忙亂的一晚、池深那邊快樂的一晚很快就過去,睡了一個飽覺的池深愉快起床,把爬上床試圖給他一個熊抱的紅衣女鬼提下床,然後在季星沉的幫助下開始預習今天要完成的事情。
首先,季星沉否定了池深穿西裝上班的想法,給他找了一套正常遊戲公司上班的人會穿的休閑服,又提醒他要坐幾路公交去市裡。
對於池深想要穿西裝的想法,季星沉十分不理解:“你為什麽一直想著這套衣服?”
“因為這是我最貴的一套衣服,”池深說道,這套西裝是他畢業的時候咬咬牙定做的,一兩千呢,好貴的,“而且我覺得穿這個可以提升我在同事心裡的形象,讓他們覺得我是個正經人。”
實際是因為他在死亡遊戲裡面,每次進入職業相關的副本,穿正裝可以提高NPC的友善度,這讓他養成了一種穿正裝就可以在職場如魚得水的思維慣性。
之前他都是聽季星沉的建議穿衣服,今天他想有點自己的想法。
季星沉推了推眼鏡,換了個說法:“你想想你們公司有人穿西裝嗎?”
池深一想,這還真沒有。
季星沉看著他:“你要融入人群,所以你也不能穿西裝。”
“好吧,”池深妥協,“我放棄了。”
收拾一番的池深很快就出了門,開始了打工人的一天。
到了辦公室,池深先是和守在門口的小女孩打了個招呼,又和神色困倦的馬才瑾打了聲招呼,然後精神抖擻打開文檔開始今天的工作。
馬才瑾打著哈切問了句:“你昨天真的寫完了走的?”
“是的。”池深面不改色答道,昨天新建了word文檔,那昨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那就好,”馬才瑾灌了口咖啡,又道,“昨天李哥看你不在,來問我,我說你寫完了回去了,今天完善一下就可以交一個想法給他。”
池深看了看自己的空白文檔,開始玩筆。
馬才瑾開著電腦,問他:“加油,要咖啡嗎?”
“不用,謝謝。”池深感謝了馬才瑾的好意,盯著文檔開始思考。
半個小時之後,他伸手晃了晃影子:“你還能加點技能嗎?比如幫我想個故事主線什麽的?”
他的影子裡許久才傳出來一個聲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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