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袁義平道,“聽起來的確很有問題,如果真的是靈異事件,我們也會處理,謝謝你提供這個線索。”
池深禮貌笑了一下,如果是他自己,時間久遠,肯定不好調查,袁義平就不一樣了,他作為特安局的人,可以調取路口監控進行調查。
將池深送到老宅門口,袁義平面色凝重看了一眼白家老宅,又囑咐了池深幾句,和池深商量好了驅鬼術的教學時間,就離開了。
看著袁義平的車走遠,池深卻沒有急著進老宅。
“吃糖嗎?”池深突然問了一句。
他的影子動了一下,季星沉與他並排站在一起,他推了推眼鏡:“不用,我只是待在他身邊會不舒服,並不會受到損傷。”
池深一笑,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紙巾,做了個紙糖果,想了想,他又拿出筆來,在上面寫了兩個字:奶糖。
點燃紙糖果,季星沉伸出手,那顆紙奶糖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裡。
對於身為鬼魂的季星沉來說,這就是一顆真正的糖。
他剝開糖紙,將糖果放進嘴裡。
甜的。
看著季星沉露出意外的表情,池深也笑著往老宅走,沒走兩步,他突然停下來,看向馬路對面的樹叢。
“有人來過?”
季星沉嘴裡含著糖,融入了黑暗裡,片刻後他出現,說道:“白家人來過,他們想抓你去詢問昨晚的事。”
奶糖在舌尖滾了一圈,濃鬱的奶香味化開來,季星沉說話的時候都是微笑著的。
池深點點頭,又看了季星沉一眼,這才回頭看著樹林的方向。
樹木的陰影裡,一個上身膨大的鬼影站在那裡,望向這邊,似乎想要前進,又不敢前進,直到看到池深平靜的眼神,他才終於鼓起勇氣一般,邁開腳步。
隨著他走來的,還有一股腐肉的臭味,池深看著他,沒有因為他長滿肉瘤的模樣露出一絲害怕嫌棄,等他走到近前,池深推開了白家老宅的大門:“請進。”
——
白家。
從老宅逃離的幾個外姓徒弟哆嗦著接受訓斥,在問及老宅外的鬼時,每一人都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那是我見過的,最為恐怖的鬼。”
“他身體變形了,並不是人的模樣,我沒有見過那種東西。”
“從我所學知道的東西,鬼一般會保持著他死掉時候的模樣,我無法想象,一個人會變成這樣之後死去。”
“那可能生前就不是人!”
作為白家的人,雖然是深夜,白然也在旁邊聽著,他手中把玩著兩個蠟珠,覺得有些無聊,這些人多半是沒有見過世面,才有這種想法。
真是廢物啊這些人,他看了眼蠟珠裡封著的骨頭,和盧向陽一樣的廢物。
“少爺,你看他們如何處理?”管事的人突然問白然。
白然回神,依舊是乖巧的模樣:“應該是老宅太可怕了,不能怪他們。”
幾人立刻看向白然,全都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
“以後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白然純白無害的微笑著,“今天太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
池深坐在自己臥室的桌邊,給來客倒了一杯熱茶。
紅衣女鬼也把自己放在桌邊,撐著頭好奇看向那隻鬼。
身上長滿肉瘤的鬼似乎有些不習慣,他有些拘謹的雙手接過茶水,道了謝,他明明長得形狀詭異,比紅衣女鬼更可怕,但他卻露出了害怕的神情,離紅衣女鬼遠了一點。
紅衣女鬼往他那邊蹭蹭,來客又往後退了一點,最後季星沉看不過去了,把紅衣女鬼提溜下桌子,這才讓客人感覺舒適了一點,沒有繼續退掉下凳子。
那熱茶很快霧氣散盡,來客也說完了自己的來意。
池深卻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怪物藏在一堆爛肉裡的人眼露出乞求。
他雖然模樣可怖,那雙眼睛卻飽含人類的感情,甚至比很多活著的人都更能打動人心。
“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不殺人,你可以自己去報仇,”池深看著那隻怪物,認真建議,“我也可以幫你報警。”
池深從紅衣女鬼手裡拿過一個紅色的紙電話,在紅衣女鬼扒著桌邊,眼巴巴望著的目光中,將紙電話遞過去:“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報警。”
怪物巨嘴裡發出了幾聲唔咽,似乎還想乞求什麽,看到池深冷靜的模樣,他又沒有再說出來,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又向池深鞠了一躬,離開了。
紅衣女鬼立刻拿回自己的紙電話,歡呼著在屋裡東翻西找,試圖把紙電話藏起來。
等來客離開,池深才從桌邊站起來。
他的那杯茶依舊是熱的,怪物那杯卻已經涼了,那是因為茶的精氣被怪物吸食乾淨,隻留下了一碗沒有味道的茶水。
池深將茶水倒在門邊,看著怪物遠去的方向,站了許久。
藏好紙電話,紅衣女鬼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看著池深的背影,似乎有點落寞。
她猶豫了一下,向著池深慢慢爬去。
“是我對你們不夠好,沒有讓你們感受到春天般的溫暖,所以你們不願意跟著我保護我嗎?”池深突然轉過身,看著紅衣女鬼伸出的手,似乎在思考什麽非常難以理解的事情,“作為朋友,我應該給與你們更多的幫助?我看你的頭髮似乎太長了,要不我幫你修剪一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