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池深這邊的視角就是……司機頭上開始冒血了, 所謂的冷汗,不過是頭頂上的血而已。
看到司機這個情況,池深已經初步判斷出了司機師傅的遭遇,應該是在座位上被人從後面襲擊,擊中了頭部,隨後又被分屍,所以他的頭和手一不注意就會往下掉,說不定連腿也會掉,不過車內狹小,腿掉了應該也不會滾到哪兒去,這點池深還是放心。
至於第三隻扶住方向盤的手,那自然是季星沉的了,季星沉從影子裡伸出一隻手扶住了方向盤,免得司機慌亂之下出事故,司機接過方向盤之後,季星沉將手又收回了影子裡。
雖然一路上又是掉頭又是掉手,司機頭還稀裡嘩啦流著血,司機還是很敬業的將他們送到了老宅門前。
“我大概進去二十分鍾,很快出來,麻煩等一會兒。”池深和司機說著。
司機好像有些猶豫,又看了後視鏡好幾眼,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這種情況,池深笑了一下:“我加錢。”
司機:“十塊?”
池深:“二十。”
司機:“好!”
隨後池深去後備箱取了剛買的行李箱,提著進了老宅。
司機看到人都走了,這才動了動後視鏡,打理起自己的形象來,剛才自己的形象好像有點可怕,希望不要嚇到乘客才好。
不過剛才那個人看起來也很可怕……但是他加錢啊!
擦乾淨了臉上的血,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四肢頭部有沒有裝好,確定沒問題之後,他又坐回車內,望向那座黑漆漆的宅子,等著那個年輕人出來。
池深進了老宅,先去了一趟自己房間,他把紅衣女鬼借住的鏡子打碎了,要帶紅衣女鬼走,他就準備了一個鏡子給紅衣女鬼住,當然,為了方便攜帶,他這次買的是一個小鏡子。
進了房間,紅衣女鬼期待的從屋子裡跑出來,池深也笑著把自己買的小鏡子拿出來。
粉色桃心,池深將鏡子打開,裡面是一塊心型的小鏡子,外面亮著七彩跑馬燈。
紅衣女鬼臉上期待的神情僵住,她不著痕跡抓著地板退了一步。
就連鬼臉都露出嫌棄的神情來:“這是前段時間那個很火的魔法少女玩具吧,騙三歲小孩錢那個。”
一旁的季星沉推了推眼鏡,面不改色道:“我給他建議過換一個款式,這個貴還不實用,但是他堅持說這塊鏡子很適合女鬼。”
一旁的鬼臉看了看粉嫩閃著七彩跑馬燈的心型小鏡子,又看了看齜牙咧嘴雙眼突出甚至沒有胸以下的紅衣女鬼,這哪裡看出適合了?
“我覺得十分相配。”池深拿著鏡子向著紅衣女鬼走去,勸說道,“你不覺得它粉嫩可愛和你很像嗎?要不我幫你住進去?”
紅衣女鬼連連後退,似乎是害怕池深將她硬塞進去,她一溜煙跑進了紅色紙電話裡,並且用電話發出聲音:“這個,我喜歡這個!我住在這裡!”
看到紅衣女鬼放棄了他買的粉色小鏡子,池深還有些遺憾,他將小鏡子收進背包,又將紙電話放進背包,還將季星沉憑依過的破碗也裝了進去,隨後讓鬼臉自己進背包跟著走。
將自己房間的朋友帶走,池深又去了白婉的偏院,將白婉的牌位裝進了背包裡,又拉著那個巨大的行李箱去了主屋。
現在正好是凌晨兩點。
正如池深和主屋厲鬼約好的那樣,他再次走到那條情緒的河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情緒,主屋外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什麽情況。
這次季星沉跟著池深走進了主屋。
濃鬱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主屋空曠的空間裡,橫拉著一根根手腕粗細的鐵鏈,鐵鏈束縛住一個男人的雙腿,洞穿了男人的心臟,將男人倒吊在房頂上,腥紅的血順著穿心而過的那根鎖鏈滴落下來。
開門的風一吹,貼在鎖鏈上的符咒都在夜色中飄飄蕩蕩。
在這樣的空間裡,還有幾根斷掉的鐵鏈掉落在地上,其上的符紙化為了飛灰,那男人倒吊的模樣也有些歪斜。
第一次池深來到這裡的那隻血手並沒有出現,男人安安靜靜的被掉在半空,連四處溢散的鬼氣都收斂了起來。
視線從地上斷裂的鐵鏈上走過,季星沉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談好了?”
“有時候需要是用一點特殊的方法溝通,不然朋友聽不懂你講的話,對吧?”池深臉上未變,轉頭問季星沉,“怎麽將他帶走?”
季星沉說道:“這些符紙應該可以鎮住他,將符紙取下來,和他一起裝在行李箱裡,應該就可以帶走。”
“那你讓一下。”池深微微抬頭,看著半空中倒吊著的男人。
季星沉退到了主屋之外,看著池深。
池深手中黑氣如龍蛇纏繞,很快就勾勒出了一柄陌刀的形狀,最後黑氣一收,一柄樣式古樸的刀就出現在了池深手中。
在古代,陌刀是用來斬馬的。
而現在,池深要用他來斬掉束縛著厲鬼的鎖鏈。
他足尖一點,執著刀高高躍起,陌刀刀鋒如水月流光般劃過,貼在鎖鏈上的符紙如雪花般斷開飄落,紛揚散落,而那刀鋒,又如同入泥般輕輕切斷了捆著屍體的鎖鏈,倒吊著的屍體驀然下落。
池深也從空中躍下,手中陌刀重新潰散為黑氣,池深伸出雙手,接住了那具從空中掉落的屍體,一股冰冷暴戾的氣息從屍體上傳來,看來這位雖然說會陷入沉睡來等他,但靠他自己,並不能真正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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