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嫁衣的女人動了一下,她點了點頭,隨後抬起她戴著金色指套的手,輕輕摘下來蓋在自己頭上的紅蓋頭。
不知道為何,前台小姐姐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感覺自己心臟砰砰直跳,那是一種既害怕又興奮的感覺,她總覺得紅蓋頭下面會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出現
蓋頭從穿著紅嫁衣的女人身上滑落,露出了一張尚帶著稚氣的臉龐,那張臉有些白,被塗得血紅的嘴唇襯得有些恐怖,但那雙看人的眼神卻是溫柔的,讓人一看就忽略了詭異的感覺,不覺得她是個鬼,而覺得她應該是個人。
看到女人……或者說女孩臉的一瞬間,前台小姐姐感覺自己的呼吸又順暢了起來,自己找了個說辭,可能是過來cosplay拍照的吧,之前也有很多奇奇怪怪打扮的人來他們酒店,就為了拍照,還有在溫泉池子旁邊跳舞錄像的,她雖然不明白,但有錢賺就行。
說服了自己,她隨意對比了一下身份信息,然後把身份證都交還了回去,又遞出房卡,微笑著說道:“左邊進去。”
看著一行人離開,前台小姐姐突然覺得自己眼皮跳了一下,她抬手按了下眼皮,看向這一行人定的房間,突然愣了下。
這是他們溫泉酒店鬧失蹤的那個房間,前後失蹤了兩撥人,第二撥人只有一個老頭還在,她清楚的記得那天是她值班,一個老人家滿臉驚恐的從前台左邊的走廊衝出來,跑出了大門,她本來想過去查看,沒想到門外很快就出現了警察,她也就放棄了查看。
當時警察也來對她們做了筆錄,但她確實是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是一個每天負責訂房退房的前台。
而且她覺得這些警察也很莫名其妙,明明住客是退房離開了,這些警察卻非要說他們是失蹤了,她總感覺這裡面有什麽陰謀,甚至覺得是對家來搞他們酒店的。
不過就算有什麽陰謀,又跟她一個小小的前台有什麽關系呢?
她打了個哈欠,低頭翻了翻排班表。
真好,她這一個月都是白班,不用熬夜了。
她隱約覺得上一個月白班這種事有什麽不對,之前都是每隔兩天就要上一次夜班,但工資都一樣,能上白班誰又想上夜班呢?可能是排班的排錯了吧,她如此想著,決定不去問主管排班的問題,安安穩穩待到換班的時間就下班。
她又打了個哈欠,突然想到了剛才入住的幾個人,總感覺那兩個帥哥給人的感覺很違和,但是哪裡違和……卻又說不上來。
這時候,前台小姐姐覺得違和的兩個帥哥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池深神色如常的刷卡拉開房間門,笑著和鍾溢還有鍾敬竹打招呼:“你們的房間好像就在隔壁。”
鍾溢眉頭擰在了一起,視線在他和季星沉之間來回轉換,似乎很想開口說什麽,但在池深帶著平靜笑意的目光下,又沒有開口。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池深微笑著看他們。
鍾敬竹畢竟年長一些,他說道:“走吧,先回房間。”
鍾家兩人離開之後,池深又看向了跟著走進來的白婉,他搖了搖頭:“女孩子可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
白婉伸出手,點了點池深身上的背包。
“哦,這個確實應該你帶走。”池深取下背包遞給了白婉,“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白婉點了點頭,雙手抱著背包往對面的門走去,那背包還動了動,像是有小貓住在裡面,不過白婉抬起手安慰了一下,背包裡的動靜又消失了。
等人都走了,池深這才偏頭看季星沉:“怎麽樣,這次旅行果然有驚喜吧?”
季星沉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清冷的光:“這驚喜,有些太大了。”
他看著池深,伸出手,池深輕輕握住。
——那是一雙有溫度的手。
季星沉另外一隻手摘下眼鏡,輕輕呵了一口氣,鏡片上出現了白霧。
從他們進入溫泉酒店大門那一瞬間,季星沉和白婉突然“活”了過來,他們擁有了活人的體溫,甚至擁有了呼吸與心跳,就像是一個活著的普通人。
池深還確認了一下,鬼臉和紅衣女鬼這種身體不全的鬼魂,也都擁有了□□,只是他們的□□和他們的靈魂一樣,處於一種不完全的狀態。
“這樣,不就可以更好的度假?”池深完全沒有在意這點小意外,他愉快的往床上一躺,看著這個消失過兩撥人的房間,笑著說道,“先睡一覺?”
池深帶笑的雙眼直直盯著季星沉,季星沉也看著他。
隨後季星沉戴好眼鏡,從池深手裡抽回手:“你先睡,我去看看酒店環境。”
池深並沒有阻攔他,自己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他睡了一路,這會兒其實也不困,就是覺得既然都到酒店了,那必須得躺躺。
不多久,池深就看到季星沉走進了房間,一顆顆解開西裝扣子,說道:“這裡有入戶溫泉,我剛試了一下,還不錯,你要泡嗎?”
池深立刻從床上坐起來:“還有著這種好事?”
與此同時,一個慘白的鬼臉從池深的口袋裡爬出來,跟著說道:“還有這種好事?!”
季星沉平淡無奇的看了鬼臉一眼。
鬼臉立刻又縮了回去,在池深的衣服口袋裡發出沉悶的聲音:“你們泡你們泡,我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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