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平沉默片刻:“我怕嚇著他們,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小袁說道:“我這次過年回去會和他們說明一下你的情況,你隨時可以過來。”
袁義平點點頭。
“你也很久沒回家了,回家過個年吧。”小袁又補了一句。
這次袁義平終於松了口:“好。”
“有家人就回去陪陪,你自己也說了長嘴就要溝通嘛。”池深在悠哉悠哉說道。
小袁突然就轉動著自己不怎麽靈活的頭看向了池深:“還有一件事,希望深哥可以幫忙。”
池深墨鏡一戴,抬頭望天:“你先說說,我看看有沒有空。”
小袁道:“關於白錫明案件的審理,我們希望你能出庭作證。”
池深摸摸下巴:“你們掌握的證據還不夠他判個死立執嗎?”
“夠了,但是我們需要給所有受害者一個交代,”小袁停頓了一下,似乎在仔細思考這個話要怎麽說,隨後道,“他也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你……不去看看你父親的下場嗎?”
池深打了個哈欠:“沒有興趣。”
小袁道:“那我回去和上級說明情況,你休息吧。”
該說的都說完了,小袁和大家道別準備離開,就是他腿和胳膊都受傷了,行動起來實在不便,來也是坐輪椅來的,此刻他就給鍾溢打了個電話,讓客廳的鍾溢來推他走。
鍾溢讓他稍等兩分鍾,他正在和張杳對接人生退休處和特安局的相關事務,很快就結束。
池深就讓他陪黃玲玲玩一會兒,因為小袁殺了黃玲玲夢境裡的殺人狂,所以黃玲玲現在對小袁還是很親近,倒是搞得小袁有些不知所措,他明顯不會帶孩子。
前兩天下了雨,今天天氣卻很好,是冬日難得的暖陽,旁邊是朋友們聊天的吵鬧聲,還有季星沉在幫他計劃小花園,他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過兩天春節放假帶大家出去玩吧,就去海邊,去曬曬太陽。
手機突然響了,池深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個港城的陌生號碼。
他按了接聽。
“你好。”那邊傳來一個溫柔、又小心翼翼的女聲,“請問……請問您認識衛卓嗎?”
池深淡定回答:“不認識,沒事的話我掛了。”
“等等,等一下,”女聲變得焦急了起來,“這是我爸爸給我的電話號碼,說如果有急事可以打這個電話尋求幫助,我爸爸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也聯系不上他,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知道,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但我建議不要。”池深沒有問對方是誰,他接電話的時候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是衛卓的女兒,那個衛卓可以舍棄自己生命去拯救的女孩。
“我想見他,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我爸爸他還好嗎?”衛卓的女兒問道。
“不太好,你見了就知道了。”池深說道,“我給你個地址,你可以現在過去。”
旁邊黃玲玲還在和小袁分享自己的過去,大概就是自己怎麽仗著怨念重基本沒人管她所以為非作歹的,小袁明顯招架不住她的熱情,只能裝模作樣喝茶然後嗯嗯嗯。
池深伸了個懶腰,決定拯救小袁於水深火熱之中:“我送你回去吧,走了。”
小袁被安排的住所就在特安局附近,池深將人送回去,順便就去了一趟特安局。
門口有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在等著,看到池深過來,她看了好幾眼,又不確定的看看周圍,直到池深喊了她:“衛小妹。”
女孩這才轉頭看他,她看起來很驚訝,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收回盯著池深看的目光,小聲說道:“是爸爸的朋友嗎?”
“我叫池深,你可以喊我深哥,走吧,我帶你進去。”池深示意了一下特安局的大門,帶著她往裡走。
衛小妹看著大門有些猶豫,她小聲問池深:“這裡是警察局嗎?”
“是的。”池深說道。
“我爸爸是犯了什麽事,所以一直沒有聯系我們嗎?”衛小妹繼續問道。
池深想了想,回答:“這個讓他自己和你說吧。”
剛走進去,池深和大廳的工作人員說明了一下來意,說想要見衛卓,對方一看是池深,立刻就說去申請,池深帶著衛小妹在大廳坐了一會兒,受了片刻的特安局各色目光的洗禮,很快就有人來帶他們進去。
衛卓在白錫明落網之後選擇了自首,按照他的話來說,本來就沒有幾天能活了,之前沒有自首也是為了給池深做個內應,他甚至在自首的時候,逮著白錫明身邊最後一個幫手一起去自首了。
現在的衛卓變得極其憔悴,穿著囚服脖子上那道長長的疤痕顯得更為明顯,加上剃了寸頭,讓他看起來憔悴又狠厲,看到衛小妹進來,卻是一瞬間露出了柔軟的表情,甚至目光還有些閃躲。
衛小妹看到爸爸的一瞬間就哭了,半天沒有說出話。
“是爸爸不對,”衛卓用難得的柔軟語氣小心哄著,“本來這件事是想瞞著你們的,爸爸沒想讓你們知道。”
“然後你死外面,我和媽媽還在想你只是忙回不來嗎?!”衛小妹邊哭邊罵,“或者說突然警察給我們打電話,說給你收屍,你是想這樣嗎?”
衛卓抹了一把臉,他眼裡已經有了淚水:“好女兒,別哭了,爸爸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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