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房間——”
“謝謝。”鬼臉剛想說什麽,池深就打斷了他,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著白識點了點頭:“我記得你。”
“大伯……也就是白錫明,他想換命,你不能留在這裡。”白識向他招了招手,“這邊可以出去,正門走不了,外面全是白家的人。”
看到池深要離開,鬼臉立刻跳到了池深身上,剛才池深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他快速爬到池深肩膀上小聲說:“從那裡離開就可以避免被詛咒嗎?”
“不能。”池深道。
“那你還……”
“有人來救我,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好意。”池深說著,手裡不知道就從哪裡拿出了一張兩個指頭寬的碎紙片,快速捏了個人型。
鬼臉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張紙片,他愣了一瞬,隨後發現那紙片的顏色有些眼熟,很快他就想了起來,這是剛才帶他們進門的那個紙人身上的紙片。
看來剛才池深拍紙人肩膀的時候,順便就從紙人身上取了一片紙下來。
鬼臉立刻就明白了池深要做什麽,但紙人只有一個,眼看著池深就要邁出這個房間,他趕緊問道:“那我怎麽辦!”
池深偏了下頭:“這裡還算安全,你在這裡等我就行。”
說著,他邁進了白識打開的通道,在他的身體穿過通道門的時候,那些布滿整個房間的黑色的手如快速生長的藤蔓一般向他抓了過來,似乎想要他留下來,但是每一隻手挽留的方向是不同的,那似乎不是挽留,而是即使是撕成碎片,也不讓人出去的怒意。
鬼臉感覺自己就快要裂開來,魂魄裂開的恐懼讓他第一時間從池深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只要距離那個通道口越遠,那種會被撕碎的感覺就越不明顯,自保的意識讓他直接飄了起來,快速後退,但他又擔心著池深,瞪大眼睛看著池深的方向,如果他有手,說不定還會拉池深一把,可惜他沒有。
那些黑色的手落在了池深的身上,池深卻仿佛沒有感受到一般,走進了通道。
鬼臉眨了下眼睛,他發現自己雖然看不到,但是在面臨詛咒爆發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些什麽,他似乎“看”見了那些詛咒伸出的黑色的手,但那些黑色的手根本不是落在了池深身上,而是落在了池深手裡碎紙片捏出的那個紙人身上,就在池深進入通道那一刻,那紙片捏成的紙人瞬間變成了粉末,在空中飄飄揚揚落下。
而在大樓一樓的門邊,一個提著燈籠的紙人突然抖動了一下,紙糊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下一秒,他的身體忽然炸開,變成了一堆飄揚的紙片,撒滿了整個大廳。
而在池深所在的會客室裡,白識往會客室裡望了望,他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想要打噴嚏又快速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整張臉憋得通紅的關上了櫃子。
看著櫃子被關上,鬼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然想要衝過去:“等等——等一下!不要把我一隻鬼留在這裡啊!”
櫃子“噠”地一聲,回了原位。
鬼臉看著變得空蕩蕩的會客室,突然打了個顫,啪一下將自己貼在了沙發上:“剛才池深坐的這裡,代表這裡一定沒有問題吧!真不講義氣啊,就這樣自己跑了,留我一隻鬼在這兒,我今天晚上就不應該跟著他出來,我繼續在家裡看人溺水多好……”
“啊,不對,那也不是我家吧。”
“對啊,我是一隻鬼,我怎麽會有家。”
鬼臉原本有些驚恐的表情慢慢平和下來,隨後變得有些落寞:“連傻子小紅都有歸宿,那我的歸宿又在哪裡……”
“我還以為,”鬼臉慘白的眼珠轉了轉,看向了那個櫃子,突然就歎了一口氣,慢悠悠爬進了茶杯裡,那茶杯裡是池深臨走前倒滿了的一杯茶水,還沒有喝過。
“算了,活人不可信、活人不可信……”
而在書櫃後的通道裡,白識遞給了池深一個藍牙耳機。
池深接過,耳機裡正放著佛樂,就是池深之前聽到的斷斷續續的佛樂。
隨後白識又將一個手機遞給了他:“這個樓裡有很多可以擾亂神智的東西,這個手機裡面的歌單全是可以幫助凝神靜氣,抵禦穢氣的經文,你拿著。”
“謝了。”池深也沒跟他客氣,接過了手機。
“你的那個鬼朋友不要緊嗎?”白識又問了一句,“我記得他很強,你不帶著他幫忙嗎?”
池深看了眼白識,看著白識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那個房間裡面的詛咒,不過他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道:“他畢竟是鬼,你要帶我去的地方,鬼應該不會喜歡。”
白識點了點頭:“確實會不喜歡,為了不讓老宅那些鬼進來,我們在那裡擺滿了鬼不喜歡的東西。”
“你們?”
“對,我們。”白識帶著池深走在一個狹窄的樓梯上,一路向下,“老宅事情之後,我和幾個哥哥姐姐商量了一下,哦,我的哥哥姐姐也都是白家的人,我算是你的表兄,就是隔得有點遠,我們覺得白錫明不配做白家的族長,白家本來就是驅邪除魔的世家,我們所讀到的古籍裡,最初的幾個老祖宗,都是剛正不阿一心驅魔的存在,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們想要改變。”
“所以我們決定廢除白錫明的族長位置。”
“選你來做新一任的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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