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卻看著季星沉,罕見的露出了些許擔憂神情:“你找的他,找回的都是痛苦的記憶,你確定還要去找他嗎?”
季星沉垂眸看了片刻沙發,他搖了搖頭:“我不能一直活在虛假的美好裡。”
望著季星沉的神情,池深思索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道:“我直覺這個文欽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或許我在那些厲鬼記憶裡看到的人就是他,港城連環殺人案也和他脫不了關系。”
季星沉也說道:“我們不能直接去找他,先了解一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所知道的事太少了,暫時只有他是擁有陰陽眼的天才這一條信息,他的為人我們一無所知。”
池深笑了下:“不、不是一無所知,至少從衛卓那裡,我們可以得知,是一個臉衛卓都覺得不好相處的偽君子。”
他們說話間,池深聽到樓下傳來了哀樂,出於在死亡遊戲裡養成的條件反射,他往陽台外看了看,在死亡遊戲裡,如果出現哀樂,那一向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
不過看到陽台上趴著的兩隻鬼,他又放松了下來,如果在現實世界有哀樂,那就只是有人死了而已,並不是有恐怖的厲鬼要出現,不用特別注意。
此刻天色已晚,鬼臉和紅衣女鬼都趴在陽台的欄杆上,鬼臉苦口婆心的和紅衣女鬼說道:“要少喝酒,懂嗎?”
紅衣女鬼懵懵懂懂點頭,隨後又反駁:“我不喝酒!”
“我只是這麽給你講一下,提前預防著,”鬼臉繼續說道,“看到樓下那戶人家沒,男的大半夜在外面喝酒,回來找不到自己屋在那兒,大冬天睡在外面,被凍死了,他家上有老下有小,都靠他養著,還不知道以後怎辦。”
紅衣女鬼聽不太明白,不過還是說道:“好慘哦。”
鬼臉也道:“好慘啊。”
黃玲玲則是奇怪的望著樓下那戶人,困惑道:“現在都沒下雪,可以凍死人嗎?”
聽到他們的對話,池深收回了視線,他說道:“或許可以問問衛卓。”
池深給衛卓去了電話,當晚就到了衛卓家。
衛卓已經完成了池深提出的要求,所以池深也會完成和衛卓的交易。
雖然他一開始隻想利用衛卓,並沒有想到底要不要幫衛卓一把,但後來他改變了主意。
這次衛卓依舊沒有進自己家,只是在他冷硬的臉上,出現了期望的表情,他似乎並不完全信任池深,甚至不認為池深真的能幫他拔除詛咒,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去做池深要求的事。
他已經沒有了路,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會抓住,即使是明知道很可能被欺騙。
這次應池深要求,季星沉也沒有進去,而是站在樓道上,等著池深出來。
看到季星沉從池深的影子裡出來,衛卓非但沒有害怕,甚至露出了幾分希翼,池深也不知道他這突然而起的希翼從何而來,他也沒有問,畢竟他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查戶口的。
池深在衛卓妻子期待的目光中進了房間,妻子也望向了衛卓。
衛卓沒有同她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關上了自己家的大門。
看著緊閉的大門,季星沉開口道:“你可以進去,他在,不會有事。”
衛卓搖了搖頭:“以防萬一。”
很快走廊上就安靜下來,衛卓看了會兒自己家大門,又將視線落在了季星沉身上,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問道:“你和池深是什麽關系?”
季星沉本來也在看著房門,這個問題他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嗎?”衛卓又道。
季星沉這時看了衛卓一眼,發現他看起來十分緊張,那裡面畢竟是他的妻子和女兒,他雖然沒有說,也沒有表現出來,但關心卻遮掩不住。
有些人緊張起來就會話多,衛卓很明顯就是這一類人。
“只是朋友,”季星沉冷靜回答,“我不適合發展其他關系。”
“我以為你們不是在意人鬼之別這種事情。”衛卓說道。
季星沉停頓了片刻,最後給出回答:“不是人鬼之別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池深出來得很快,他們隻聊了幾句話,衛卓突然皺起了眉頭,捂住了自己心口,在他看不見的視角裡,他的心口綻開了一朵黑色的大花,季星沉看著他,並沒有上前,甚至也沒有露出同情關心之類的眼神,他甚至看了一眼,就轉頭看向了大門。
果不其然,大門很快就打開了,池深站在門內,用電視劇裡主刀醫生完成一台重大手術的語氣說道:“你可以進去看看她了。”
衛卓立刻衝了進去,快得池深的衣擺都蕩了起來。
池深看著衛卓的背影,喃喃自語:“他好像忘記之前說過什麽話了,算了,沒事,我也假裝忘記了。”
說著,他轉頭看向季星沉:“你跟他聊了什麽,氣氛這麽歡樂?”
季星沉平靜道:“我勸他多陪陪家人。”
池深點點頭:“我們等一會兒,等他看完了女兒再說。”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其間衛卓的妻子給他們準備了宵夜,池深也愉快的吃完了。
好一會兒之後,衛卓才從房間裡走出來,池深看到他眼眶紅紅的,應該是哭過,出來的時候卻是在笑著,池深並沒有先問文欽的事情,而是提醒道:“現在你女兒和妻子身上的詛咒被隔離,她們在詛咒看起來,和你是沒有關系的陌生人,你女兒雖然醒了,但是生機被吸取太多,還有睡久了,需要休養,應該一兩個星期就可以下床,你們記得讓她多動動。而你一個人承受已經爆發的詛咒,可能不到一個月,你就會死去,如果你行善積德,還可以活得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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