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沉的眼鏡你沒有反射出一絲光, 池深也沒有開燈, 這讓他整個鬼都陷入在了黑暗中。
“那讓我成為你。”黑暗中,傳來季星沉的聲音。
“可以, ”池深蓋好被子,閉上眼睛,“不用客氣, 睡著的時候你隨意。”
半個小時後, 躺在床上的池深再次睜開眼睛。
天花板上是一行血色大字:歡迎來到午夜場。
血液蠕動變換, 匯聚成了另外一行字:你竟然又在為他做事。
池深從床上坐了起來,天花板上的血液如爬蟲般滑落,凝聚在了對面的牆上:你喜歡上他了?
那血字鋪開得十分扭曲,散發著濃重的惡意,池深……或者說季星沉一開始視若無睹,此刻卻開口冷漠說了一句:“你在羨慕我?”
血字如同氣急敗壞般,瞬間潰散,季星沉從床上起來,拿出池深壓箱底的西裝換上,他在穿衣鏡前一絲不苟的扣好西裝扣子,又在穿衣鏡前站了兩秒。
他抬起手,手指輕輕摸了摸淡色嘴唇,眸色暗沉的思考了一些什麽事情,隨後才轉身準備出門。
那些血字不死心重新在臥室門口匯聚:你不會有好結果。
季星沉沒有理這行字,他直接從血字上跨了過去,拉開臥室門離開。
第二天池深從床上爬起來,他莫名覺得有些腰酸背痛,他在床上坐了兩秒,用離奇的目光看向季星沉:“你昨晚怎麽使用我身體的?是不是有些使用過度了?”
這時房間裡的衣櫃門突兀的響動了一下,從裡面伸出來的一隻慘白的手突然又縮了回去,那隻手上還提著池深今天要穿的衣服,但他總覺得自己不應該現在出現,他應該在櫃子裡,不應該在櫃子外。
季星沉本來還沒什麽,聽到櫃子裡的聲音突然就頓了頓,他看起來十分冷靜的推了推眼鏡,說話的聲音難得磕巴了一下:“沒有、我以後會注意。”
“算了,想先去洗個澡。”池深從床上爬起來,從身體裡揪出了一絲黑氣捏散,念叨著,“你下次可以幫我把澡也洗了,這樣我就可以直接去上班。”
季星沉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突兀的滑了一下,他十分迅速說道:“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池深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永遠那麽冷靜呢,看來也是會有其他情緒的。”
紅衣女鬼在門外好奇看著,她突然就不被允許進入這個房間了,雖然對於她來說,進不進沒有什麽區別,畢竟裡面那個倒吊著的屍體是真的挺可怕的,但是真的不讓進吧,又有些好奇。
白婉看到她探頭探腦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將她提了起來,從門口提開:“我們去旁邊玩。”
紅衣女鬼不情不願的被提走了,她總覺得那兩人在背著她玩什麽好玩的遊戲,但她打不過白婉,只能去玩其他的。
池深快速洗了個澡出來,他主要是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鬼氣,昨天晚上季星沉不知道幹嘛去了,身上沾染上了一些不乾淨的氣味,這也是他想讓季星沉先洗個澡的原因,既然季星沉拒絕了,那還是他自己洗吧。
說起來季星沉害羞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啊。
池深一邊擦著頭髮往廚房走,一邊想,季星沉有沒有用他的身體做其他的事呢……哪天要是不困,就看看他到底做了什麽吧。
廚房裡有季星沉準備好的早飯,這點讓池深十分快樂,季星沉為他準備好了早飯,但是他不吃,讓自己吃,所謂把快樂留給他,也不過如此了。
收拾完畢,池深去上班,然後開始平凡的打工人生活。
很快就到了周末,這幾天池深過得還不錯,他甚至沒有遇到白家的人,雖然衛卓也沒有什麽消息,他知道收集名單應該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他估計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池深看了看天氣,這周末下起雨來,或者說秋雨連綿,這場雨已經下了許久,他在露台上曬太陽睡覺的夢想再一次破滅。
不過池深也只是失落了一小會兒,畢竟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的快遞到了。
就是他買的那一大堆喪葬用品到了。
紙錢,香燭,黃紙,還有白紙,以及一些竹篾和顏料。
紅衣女鬼和白婉都湊了過來,看著一整個大箱子的東西,紅衣女鬼很是快樂,大喊著:“吃的!”
池深有些無奈,他先拿出了一疊白紙,開始折紙糖,大家都湊在池深旁邊,看著他折紙糖,鬼臉都拋下了他的超度學業,跑過來指指點點:“我要香蕉味!不對,我還要玉米味的,要軟糖,玉米味好吃!”
紅衣女鬼也在旁邊跟著喊:“草莓!橘子!還要奶糖!全是奶糖!”
看到客廳裡這麽熱鬧的氛圍,女人和男孩也從她們住著的房間裡走出來,女人看到男孩就想再次回去,男孩先一步回了房間,讓女人看不到他。
女人呆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隨後還是壓不住心裡的好奇心,走了過來。
“阿姨,你想吃什麽味道的糖?”池深打開了顏料罐,把糖紙塗成了彩色,還心情頗好的在上面畫上橘子草莓等等圖案。
女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拎著菜刀,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池深也沒有為難她,手下繼續折著紙糖,折了許多口味。
好一會兒女人才小心翼翼說道:“可以折點陳皮糖嗎?軍軍喜歡吃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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