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金色的光從沙發的方向而來, 打落了他手中的手機, 他一抬頭, 就看到文欽十分感興趣的目光:“你是鬼。”
他是用篤定的語氣說的這句話。
周循聞言愣了一下,他的手已經化為虛影本能的接住了手機,隨後他就看到了手機上的新消息,是池深發過來的,只是他沒注意,他看了一眼, 立刻收好手機, 又看向了文欽。
這次他沒有回答文欽的問題, 看向文欽的表情充滿了懷疑。
文欽笑了起來;“不想回答嗎?那我就是猜對了, 不過沒關系, 我是你的朋友,你看, 那隻鬼也是我朋友,我和鬼一向可以和諧相處,並且我也我知道, 你和池深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我也想去你們來的地方看看, 你能帶我過去嗎?”
周循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麽,不過他還是沒有說話,戒備的看著文欽,閉上嘴,不回答。
“如果你可以帶我過去,我們可以免去很多麻煩。”文欽輕松的靠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摸出了一張金光閃閃的符咒,另外一隻手則摸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珠子,“你選哪個?”
在他摸出珠子的一瞬間,周循突然就感覺自己餓了,而那個被周循打結的怪物,幾個腦袋都張開嘴,開始流口水。
周循也咽了口唾沫,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假裝自己看不見。
文欽用溫和慈愛的目光看著他:“不說話嗎?不說話我就默認你選了和我相背的路。”
那金光閃閃的符咒很快就發揮了作用,周循覺得文欽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讓他無法直視,那光芒的溫度幾乎將他灼傷,周循並不知道那符咒有什麽作用,只知道讓他符咒發揮下去,他得被燒死在這裡。
於是他率先發起了進攻。
他的身體開始變化,膨脹,隨後整個人化作了黑色的虛影,他的身體擴大了幾倍,在這個被他能力所籠罩的房間裡,卻依舊可以站立,四周的牆壁形同虛設,沒有影響到他分毫,他大掌一揮,便向著文欽拍去。
文欽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歎息與遺憾,他一隻手從衣兜裡摸出了另外一張符咒,夾在兩指之間,輕輕松松擋住了周循的攻擊:“我之前也和從‘那邊’出來的人溝通過,我知道你,也知道你們,可惜願意和我合作的人,都沒有打開那扇門的能力,那你呢,你有嗎?”
周循隻覺得自己的手掌如同拍在了一口燒熱的鐵鍋上,不僅無法傷到文欽,甚至整隻手有著灼燒的疼痛,他迅速收回了手,奇怪的看著文欽拿著符咒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有些潰散的手掌。
“還是不想回答嗎?”文欽遺憾道,“你沒有見識過吧,真正的,驅鬼的手段。”
文欽將那符咒豎立在身前,另一隻手掐訣,口中誦念有詞,每念一句,周循隻覺得那符咒的光芒便更亮一分,那種灼痛感就更甚一分,不過一兩秒,原本倒在他身側的多頭怪物便發出慘叫來,十分迅速的融化蒸發,成為黑氣消散。
周循雖然也是鬼,但他和那拚湊而成的怪物明顯不是一個級別,他當機立斷,直接往屋外跑去。
但是文欽反應也很快,一張符直接拍到了陽台的方向,一圈金光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周循往那邊跑,就一頭撞在了看不見的牆上,他想化為黑影溜走,卻發現另外一邊也被拍上了一枚符咒。
他被困住了。
四枚符咒飄在半空,將他圍了起來,從符咒處散發的金光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烤箱裡,他現在就是烤箱裡剛剛開烤的紅薯。
文欽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慈祥與關愛,就像是一個包容小孩子犯錯的長輩:“就我接觸過的從那邊出來的人,哦,鬼來看,你們應該都是沒有這個能力的,我想你和池深都不行。”
周循看了好幾眼文欽,他似乎很想說話,但還是沒有開口。
“沉默並沒有什麽用,只能證明你沒有任何用處,”文欽慈愛的笑著,抬手一揮,圍繞著周循的符咒散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糖果’,還是選鞭子?”
周循看著那個黑色的珠子,咽了咽口水,他又看了一眼文欽的神情,小聲說道:“池深讓我不要和你說話,你會騙我。”
“嗯?”
他的聲音很小,文欽靠近了一點,但周循趁這個時間快速縮小化為一灘黑影,沿著地面快速滑向陽台。
“不聽話的孩子,”文欽表情變了,一開始的慈祥蕩然無存,變得冷漠而陰狠,他抬起手中符咒,“就應該得到點教訓!”
金色的符咒在他手中升起,一道封住了周循離開的路,一道眼看著就要往周循身上拍去!
“等一下。”
突然一道夾雜著血色的鬼氣從池深臥室噴湧而出,很快侵佔了整個客廳,隔開了那道金色符咒,那濃重的鬼氣裡探出了一隻沾滿鮮血的手來,寫下兩個鮮血淋漓的字:【爸爸。】
看著這兩個字,文欽突然就欣慰的笑了起來:“怎麽了?受委屈了,和爸爸說說?有機會爸爸會告訴你媽媽的。”
那血字很快變幻:【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
臥室內傳來的鎖鏈的聲音,季星沉的虛影在紅黑色的鬼氣裡出現,他站在臥室門口,明明是很近的距離,卻讓人覺得他站得很遠,他遙遙看著文欽,鏡片下的雙眼依舊沉靜而內斂。
——【但你也要知道,我已經脫離了你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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