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池深身手利落的翻過了護欄,他信步往前,沒幾步就一腳踏空,從幾米高的路基上落了下去,隨後又如在平地一般,穩穩落地。
鬼臉和紅衣女鬼面面相覷,還是鬼司機先放出了疑問:“發生了什麽?”
紅衣女鬼搖了搖頭:“不好,那邊有不好的事情。”
白婉蓋頭的方向朝著池深離開的方向,她似乎是看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回去吧。”
黑夜路燈下的黑色商務車緩緩啟動,繼續向前,不過幾百米距離,商務車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似乎開過了一個減速帶,鬼臉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這裡是平地,並沒有設置減速帶的必要。
那他們剛剛是開過了什麽?
車內亮起了一圈紅燭,這時鬼臉才發現,開車的鬼司機頭上已經冒出了血色的汗珠,他似乎咬著牙才開過了剛才的地方,而白婉則是亮起蠟燭,護住了現在看起來一碰即碎的鬼司機。
紅衣女鬼向著車後面比劃著:“那裡,可怕!”
高速路下面,是亂石叢生的海灘,池深慢慢走過去,此時烏雲散開了一點,月亮露出了一個角,海灘邊隱約出現了幾個身影。
一個穿著裙子的小女孩坐在一塊石頭上,不停有血從她的腰部,腿上滴落,但她渾然未覺一般罵罵咧咧說著:“你們有病吧!對付鬼不是應該正午陽氣正盛的時候對付,這大半夜的陰氣最盛的時候你們要殺他?是不是不知道我們怕什麽啊?”
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平靜的在海灘上用朱砂畫符,他回答著小女孩的問題:“你也知道,他不怕太陽,這對他來說並不能造成傷害,但我知道他會怕什麽……我會在午夜將他們喊來。”
說到這裡,他低聲笑了起來。
第146章 空出一行,就會逼死強迫症。
港城的冬天並沒有雪。
池深在海岸邊緩步走著, 潮汐聲陣陣而來,而在海岸邊上,有一處光亮, 那是車燈。
一個小女孩就坐在路邊礁石高處, 那是在東山鎮跑了的黃玲玲,她歪頭晃著雙腳看著池深, 似乎在探究著什麽。
一雙血紅的眼睛在池深的身後浮現, 黃玲玲笑了一下, 做了個鬼臉跳下礁石跑了。
海上厚厚的額雲層散開又重新匯聚到了一起, 池深越走越遠, 遠離了漏過來的微弱路燈光,走進深重的黑暗裡。
這明明是個看不清海邊礁石的夜晚,只有一片黑暗與遠處海濤拍岸的浪潮聲,但池深卻如履平地,他如同散步一般,邁著輕輕巧巧的步子向著車燈亮起處走去。
越過一個礁石, 沒走幾步, 前面突然出現了幾點亮光。
夜幕之下, 漆黑的海灘上出現了一支蠟燭, 那支蠟燭擺在一個較為平坦的位置, 底下即是砂礫。
海灘之上的蠟燭隻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在閃爍的燭光下, 是一圈冰冷的鐵環,鐵環上連著一根鎖鏈,蠟燭一共有八根, 擺在了八個方位, 而這些蠟燭下壓著的鎖鏈都朝向正中, 那裡有一個巨大的方形黑色陰影。
那是一口棺材。
即使看不太清,池深也知道那口棺材長什麽樣,那棺材渾身漆黑,兩頭雕刻著精細的花紋,而棺材蓋上,則貼滿了黃色的符紙。
這是他在白家老宅的鄰居,不知道為什麽被人給搬到這裡來了。
隨著池深的靠近,八方的蠟燭劇烈的跳動起來,火苗時高時低,棺材裡發出了指甲抓撓的聲音,棺材蓋也吱嘎作響,帶著捆縛著棺材的鐵鏈也響了起來,
這些聲音聽起來細小,但此時在這個漆黑的海灘上卻顯得明顯無比,連綿的海浪聲都無法壓住,仿佛響在人心裡,這種怪異的現象顯得尤為可怖。
池深見多識廣,自然沒有被這種怪象嚇到,他猶豫了一下,本來想繞開走的,因為他還有事情要去做,隨後又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太禮貌,畢竟是一起住了半個月的鄰居,來都來了,打個招呼還是必要的。
所以他徑直向著那海灘上出現的詭異棺材走了過去。
隨著他每走一步,那棺材的抖動就變得更劇烈一些,等他踏進蠟燭的分界線,那棺材突然嘎啦一聲打開了一個縫,四周捆縛著棺材的鐵鏈嘩啦作響,一隻乾枯青白的手從那個棺材縫裡面伸了出來,猛然抓住棺材蓋,生生把那個棺材蓋給摁了回去。
池深:明白了,還是個社恐鄰居。
那幫助鄰居融入集體也是他的責任啦!
於是池深走過去的腳步就變快了一些,代表著他想幫助曾經鄰居的急切心情。
但是由蠟燭照出的他身旁的微弱影子卻沒有跟上來,那黑影浮現出了一雙血色的雙目,那雙目又很快隱去,隨後向著一個方向遊了過去。
池深已經走到了棺材前,他十分禮貌的敲了三下棺材蓋:“前輩您好。”
那棺材劇烈的抖動著,似乎有一股力量想開棺,但又有另外一股力量把棺材蓋給黏住了,死都不讓這棺材打開。
池深看著這個情況,思考了一下,退後了一步。
下一秒,捆縛在棺材上的鎖鏈如蛇被踩到七寸一般松開滑落,貼了滿棺材的符紙也揚了起來,剛飛起來就被海風吹了漫天,如同紙錢一般在黑夜裡紛揚而落。
最後一根鎖鏈從棺材滑落,棺材蓋猛然飛了起來,一個黑影倏然從棺材裡挺直坐了起來,那是一個穿著官服頂戴花翎的清朝老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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