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司祁一眼掃過面前文件,飛快讀完全部內容,揚了揚眉毛:“有點意思。”
“其他同事不想接這個任務,這活就一直積壓著,剛好你說想要找點這樣的特殊案例……我想以你的能力,也足以勝任這次的工作。”主管用手指在龐大的數據庫中無比精準的點中了其中一行數據,甩給司祁:“這是世界定位。”
咻咻飛到那行數據面前,嗷嗚一口把它“吞”掉,就算獲取那個世界的定位了。
與主管閑聊幾句,司祁離開辦公室,在咻咻的幫助下進行穿越。
眼前一黑,穿越的眩暈感浮現,等到視野恢復清明的時候,司祁發現自己正坐在教室裡。
周圍的同學們都在認真看書寫作業,只有原主手裡拿著個雜牌手機,耳朵裡塞著耳機,趴在桌面上光明正大地看著電影。
四周同學對他的表現見怪不怪,儼然是習慣了。連走廊上神出鬼沒躲在窗戶後面露出半張臉的巡邏老師都佛系了,與他雙目對視後,神色不變,對他手裡的手機視若無睹。
司祁:“…………”
司祁收回視線,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他感覺自己現在特別累,是那種連續熬夜好幾天,思維都已經僵化了的累。
可即便累成這樣,原主竟然也不睡覺,而是選擇看電影。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司祁垂眸回憶著原主的記憶。
原主是個孤兒,父母早逝,留下了當時只有五歲的他,和剛出生不久的弟弟。兩個孩子年紀太小無法照顧自己,父母那邊又沒有什麽親戚,於是在村裡村長的安排下,將他們倆送到了叔叔嬸嬸家生活。
叔叔嬸嬸二十多歲剛結婚的年紀,突然多了這麽兩個兒子,心裡老大不願意。若是直接嚴詞拒絕,一口咬定不想養這倆孩子,也就算了,孩子還能送到合適的福利院生活教養。可偏偏他們聽說哥哥嫂嫂死後留下了幾十萬的遺產和一棟市裡的房子,心裡升起了貪念,最終收下了這倆兄弟。
收下之後,他們拿走了那些錢,住進了哥哥嫂嫂的屋子。又隱瞞了自己的收獲,對年僅五歲抱著弟弟的哥哥冷著臉說自己多麽多麽不容易,說你們沒了爸媽現在就是沒人要的孩子,我們願意給你一口飯吃你就要感謝我們,別給我們添麻煩。
哥哥剛剛失去父母,頭頂的天都塌了,心裡又無助又害怕。懷裡抱著他剛出生的弟弟,明明自己都很想哭,還要安慰不停哭泣的弟弟。
見對面兩個大人一聽到小孩哭就露出厭惡的表情,哥哥根本不敢頂嘴,深怕被趕出去,小心翼翼點頭說知道了,從此以後就一直看著兩位大人的臉色過日子,與當時什麽事情都不懂的弟弟相依為命。
弟弟,也就是世界之子,從一有記憶起就是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比誰都更依賴唯一一個對他好的哥哥。無論是小時候喝奶粉換尿布,還是尿床了要洗床單,甚至是發燒感冒去醫院打點滴,全部都是當時還在上小學上初中的哥哥來幫他解決的。
哥哥對他無比的好,但凡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會讓著他,看到他哭泣會心疼的自己也跟著哭起來,抹著眼淚抱著他安慰,想方設法的哄他開心。
一個人是否真的對自己好是能夠感受的出來的,弟弟比誰都清楚哥哥對自己有多好,也清楚叔叔嬸嬸對他有多差。於是他本能的什麽事情都不想去找叔叔嬸嬸,隻去找哥哥。有時候還會不知分寸的提出一些為難人的要求,哥哥就算為難也會點頭答應,然後想方設法的去給弟弟實現願望,只希望弟弟能夠開心。
有時候願望實現的比較簡單、有時候實現願望的過程中哥哥會不小心受傷。弟弟雖然不懂事,可也是明白輕重的。看到哥哥為了自己的一個小小心願那麽辛苦,甚至還為此受了傷,忍不住哭得天昏地暗,一口一個我錯了。
因為哭得太大聲,他被工作不順利的叔叔嬸嬸發起火來掐著脖子打,哥哥見狀連忙衝過來把他護在懷裡,弟弟看著哥哥被兩個大人虐待的畫面,哭得更加大聲,不停哀求他們不要打哥哥,要打就打他,結果就是兩個小孩都被打得不成樣子。
事後,哥哥告訴他不能頂撞叔叔嬸嬸,畢竟他們吃的喝的都是叔叔嬸嬸給的,他們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沒有義務養他們。弟弟嘴上說好,心理卻越來越陰暗扭曲,仇恨世界上所有的大人,覺得沒有一個人是可以相信的。
那群家夥會因為哥哥拿不出錢就不給受傷的哥哥開藥,會因為哥哥身上髒兮兮的穿破了的衣服就嫌棄哥哥對哥哥翻白眼,會聽信叔叔嬸嬸的謊話認為哥哥和他都是壞孩子所以才會被打。
他不喜歡這個世界,隻喜歡對他好的哥哥。
兄弟二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慢慢長大,雖然日子過得艱難了些,可好歹有地方住、有東西吃、有學可以上,只要撐過了這段最艱難的歲月,兄弟倆的未來其實也能慢慢回到正軌。
可偏偏在不久前,哥哥被一個黑科技系統綁定,系統要求哥哥必須完成他的任務,按照他的安排努力學習。
能被這樣的存在綁定,足以說明哥哥的智商極高。但奈何人各有志,智商高不代表就一定會喜歡學習。比起那些一眼就能看明白的玩意兒,哥哥更喜歡看電影看小說,對一切與“故事”有關的東西充滿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