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原主記憶裡顯示的那樣,這個世界的迷霧,會將異空間與這裡的空間重疊。
而迷霧的那頭是充滿怪異的植物以及體型龐大而又恐怖的怪物。每一種生物都和地球上的動物植物沒有太多共同之處,差異很大,推測來自於外星球。但兩邊空間的重力引力等物理規則卻沒有任何差別,人類在裡面也可以正常呼吸,這就顯得很離奇了。
司祁尋思著這迷霧應該是一種奇特的物質,可以造成類似於空間躍遷的效果。將宇宙中的兩個點連接組合到一起,這個世界的科學家們普遍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看著看著,在看到【從迷霧中取出的異世界物品會消失】的時候,司祁心臟用力一跳,感到不對勁起來。
這根本不符合邏輯,也沒有一點道理可循。
而且異世界帶來的東西會消失這件事,也看著非常眼熟。
司祁的手藏在被單下面,從意識空間中的世界樹葉片內,取出一個放在儲物裝置裡,尚沒有經過世界之力改造的布丁。
儲物裝置經過司祁的世界之力改造,是可以直接拿出來的。但是儲物裝置中的一大堆雜物,司祁沒有那麽多精力去逐一改造,一般是需要用什麽再改什麽,沒有蘊含半點的世界之力。
因此,司祁的手掌下方稍一鼓起,還沒來得及握住,那個用玻璃瓶子裝著的布丁很快就被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力給排斥出去,消散成連元素都算不上的“無”了。
司祁心下一沉,心道果然。
如果是同一個世界不同地方的空間重疊,還不至於讓物品離開那片區域後就突然消散。
只有一個世界的東西,突然跑到另一個世界去,才會因為世界的規則強行泯滅。
這聽起來有點像是遊戲裡用數據組建起來的道具,被送到現實世界裡了一樣。看似存在,其實根本沒有載體可以讓他存在,連一道光都不如,過來便直接消失了。
司祁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這個世界的人為了破解空間重疊的原因,試圖研究出那些霧氣的來源,不知道反反覆複嘗試過多少次把異世界的東西帶到這個世界來研究,亦或者在異世界丟棄了多少的本世界物品過去。
兩邊世界每送去一件物品,就會對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力造成影響,削弱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力存量。
要是再這麽繼續下去,別說這顆星球裡的人能不能存活下去了,整個世界都會崩塌。
那死的就是一宇宙的人。
司祁有心想要製止,但製止總得給出一個理由,沒理由誰會無緣無故的停止研究。
司祁總不能和他們直白的說這是來自異世界的東西,帶過來會影響整個世界世界之力的運行。
人家連世界之力是什麽都不知道,司祁怎麽讓他們理解。
咻咻聽到司祁的推測後恍然大悟,【怪不得咻咻沒辦法把主人送到幾年前呢!】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被影響的太嚴重了,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程度。所以就算咻咻和他溝通,祂也沒辦法作出回應。
咻咻眨巴眨巴眼睛:【怎麽辦呀主人?】
司祁想了想說:【先試著解決吧,放著不管這兩個世界至少有一個會被毀滅】
司祁順著剛才看到的文件位置,繼續往後看了下去。
咻咻看司祁沉浸於工作,就趁著這個功夫,跑到網絡上繼續興風作浪,全方位攻擊孫跋,讓輿論變得更加不可收拾,務必做到要人人都關注這件事情。
而在司祁把文檔大致瀏覽了一圈後,守在司祁門外的朋友們總算通過了護士們的允許,選出幾個人作為代表進來看望司祁。
基本都是和原主關系最好的那些人,有從兒時起就認識的玩伴,也有學校裡的同學。
他們都是親眼見過原主風光耀眼一面的人,在他們的心目中,原主是他們見到過的最有天分,也最有人格魅力的人。無論家世才學亦或者氣質,都是世間最完美的模樣,是所有年輕人想要追求的目標。
然而那樣出色的人,如今卻因為孫跋那個狗東西,被活活害成這副模樣,未來的前途全都被葬送,甚至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光是想到這個,一群人都氣憤的受不了,簡直是恨死了那個狗東西。
他們放輕腳步走入病房,司祁正閉著眼休息。大家看著他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肌膚隱隱能瞧見下方青色的脈絡,渾身帶著股病態的疲倦。呼吸時起伏的胸腔讓他很是疼痛,手指在無意識的痙攣著,仿若瀕死的蝴蝶輕輕煽動翅膀。
有人小心翼翼的呼喚了一聲司祁的名字,那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哽咽,聽的人情緒越發失落。
便是在這種悲傷的氛圍下,之前一直閉著眼的司祁緩緩睜開眼眸,燦若星辰的漆黑瞳孔就好像黑夜裡的星光,有種攝人心魂的力量,一瞬間改變了那慘白無神的面容,就好像沉睡的神明注視著大地,只看得人下意識忘記了呼吸。
僅僅只是一雙眼睛,就能瞬間改變那脆弱可憐的氣質,再也不敢小看甚至是憐憫眼前這一個人。
這,這的確是司祁平時會出現的神情,自信,冷靜,充滿了不可冒犯的尊嚴,讓人想要追逐親近的同時,又不自覺心生畏懼。
一群人臉上的悲戚神情頓時愣了愣,刹那間,所有的憐憫與痛苦都被淡去,剩下的只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