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這邊的戰況同樣焦灼無比,他冷著臉應對層出不窮的麻煩,以實力減半的身體應對著他過去才能應對的高強度戰鬥,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個人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木質錘子。
刹那間,身後怪物發出滔天的怒吼,楚渢忍不住匆忙間將目光瞥向司祁,卻看到司祁不管不顧的朝著遠處某人瘋狂衝去,身後怪物身影猛地漲大到足夠四五層樓的高度,模樣猙獰可怖,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儼然徹底被激怒。
楚渢沒能衝過去攔住他,因此親眼看到徹底失控的司祁究竟有多可怕。
面對目不暇接的死亡殺機,司祁沒有一絲一毫正常人應該有的躲避與畏懼。他將自己的身體當做最鋒利的武器,以一己之力,同時應對周身數位紅衣神使的攻擊。
世上最令人酣暢淋漓的暴力美學就此誕生,血液與肢體在空氣中橫飛,竟讓人發自內心的產生一種心馳神往的沉醉之感,腎上腺素瘋狂飆升血液不斷沸騰,光看著都覺得刺激痛快無比。
持有真言法槌的信徒縱使知道神殿騎士團的團長一向護短,所以特意利用法槌的規則力量吊著“誠實者”的一條命,引誘司祁上鉤,主動邁入陷阱。
他知道以司祁的傲慢程度,即便實力驟降、即便看出這是陷阱,也會一腳踏入,這時候他就會用死亡教會對方什麽是後悔。
可誰知被削弱後的軍團長,強大的竟仍舊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匆匆忙忙閃躲這個殺神,大喊:“告訴我你的弱點!”
這聲音或許會讓一些不知情者感到莫名其妙,覺得對方在說什麽胡話。
然而被這股力量籠罩住的司祁卻能明顯感覺到腦海裡瘋狂湧動的那個人的名字,翻來覆去的念誦,震耳欲聾的響起,讓他喉嚨裡一陣發癢,有種無法克制的傾訴欲,想要將那個人的姓名告知給對方!
只是習慣了各種各樣詭異攻擊的司祁面對這種情況動作毫無停頓,飛速逼近後,劍光從眼前閃過,那個手持法槌的家夥手臂連帶著封印物齊齊掉落在地上。慘叫聲響起的刹那,方才在司祁腦海中反覆升起的強烈感覺瞬間消失不見。
曾經的伊戈爾一直認為,想要規避真言法槌詢問的辦法只有兩個,一個是去死,一個是承擔代價撒謊。
實際上還有第三種方法,那就是在法槌即將生效的十幾秒時間裡,把持有法槌的家夥弄死,或者將法槌奪回來,一切問題都不會存在。
司祁一腳踢在斷手上,將東西踢給了遠處負傷修整的副軍團長手上。
副軍團長知道司祁的意思,並沒有觸碰封印物本身,隔著手臂將東西拿起,放到了收容封印物的容器裡。
被弄斷手的信徒神色蒼白,隨手從鬥篷上撕下一塊布條綁在斷臂處,對步步緊逼的司祁說:“軍團長大人,很榮幸能見到您。”
司祁沒有回應,他無視了這個家夥,揮劍斬下旁邊一位紅衣神使的頭顱,屍體搖晃倒下,被他一腳踩在腳下。
鮮血打在他的面具上,讓他危險鋒利的氣勢越發顯得恐怖。
對面這人卻好像根本感知不到危險一樣,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狂熱:“在知道要來圍剿您之前,我就已經寫好了遺書。我對死亡沒有任何的抗拒,可有些話卻希望您能聽一聽!您的靈魂比任何信徒都要邪惡純粹,為何不投身我神的懷抱!祂一定會賜予您無上的地位,給予您在新世界無往不勝的力量!只要您願意加入我們,任何的一切我們都能奉獻給您……”
這個差一點親手弄死伊戈爾,又成為整場刺殺誘因的家夥,似乎十分看好司祁的“邪惡靈魂”,認為他特別有成為聖教徒的資質,在被抓後拚了命的勸說司祁。
司祁就像沒聽見一樣,隨手打暈了他。
那人暈倒之前,還用充滿遺憾與崇拜的眼神望著司祁,呢喃自語:“多麽好的載體……”
奪走法槌、控制住了這個信徒,保住伊戈爾的性命。完成心中最大目的司祁松一口氣,緊繃著硬撐到現在的弦崩斷,呼嘯而來的汙染席卷了司祁的大腦,讓他陷入混沌的海洋。
躲在司祁意識空間裡的咻咻不安地抱緊了自己。
身為和司祁綁定在一起的系統,他可以看到司祁所能看到的任何畫面,感受到司祁此刻的情緒。
畫面中充斥著死亡、鮮血、惡意,就好像最癲狂的畫家畫出來的地獄幻想圖,沒有哪怕一絲的理智人性。
情緒更是讓膽小的咻咻變成了烏龜,抱緊他的小被子(世界樹葉片)瑟瑟發抖,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司祁如此失控的狀況,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過讓他松一口氣的是,在這之後不久,主神大人就來到了司祁身邊。這時候的司祁正在毫無理智的抓著早已變成屍體的信徒摔打,瘋狂發泄著體內的情緒與力量。
楚渢擔心司祁繼續這樣下去會傷害到他自己,上前攔住了司祁。然而下一秒卻被司祁抓著衣領狠狠按在地上,身後惡魔衝他發出憤怒的咆哮,凶殘的模樣嚇得在場所有負傷在身的執行者們噤若寒蟬。
楚渢:“您清醒一點!”
粗重宛若野獸一般的呼吸聲在楚渢頭頂響起,森然的目光看著楚渢,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惡魔。
旁邊的團員們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引起司祁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