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的宗旨是回收所有禁忌物,無論你是皇帝還是匹夫都是一樣。”司祁冷漠道:“既然你尚存一絲理智,就不該成為滅世的禍端——交出你手裡的禁忌物!”
“我是為了我的子民!”皇帝怒吼:“只有我才能庇護他們,讓他們更好在這個世上生存!”
“可你都保護了些什麽?”司祁嗤笑一聲,稍稍側身,展露出身後硝煙彌漫,屍體與腐肉遍布的街道。
皇帝眼中茫然之色一閃而過,片刻後又惱恨道:“若不是你們為了爭奪我的寶物,我的子民如何會受到這樣的驚嚇!”
司祁微微挑眉,旋即了然。
楚渢說:“他的精神已經徹底混亂了。”
將屍體與怪物看做自己的子民,將哀鴻遍野的世界看成如往日那般正常的景象。沉醉在幻境中,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實世界的帝國已經被他自己摧毀的支零破碎。
或許這位帝王也想過要掌握聖力反抗邪神,想過要守護好他的國家和子民,但他不夠資格,也無法承受這樣的責任,終究還是被力量摧垮,成為了禍世的一員,就好像唯恐自己會失控的司祁那樣。
司祁:“不用廢話了,直接殺了他。”
皇帝大怒:“你休想!”
“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能製止。”司祁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已再無半分憐憫。
他不會再將對方當做一個活人看待,而是一個需要被摧毀被收容的禁忌物,不論對方是何想法,從他失控對外界造成大量災難的瞬間起,他就是已經是個該死的存在。
頭頂日光正好,司祁抽出腰側的針管狀封印物。
管中有碎金色液體跟隨重力緩緩流動,如世間最美麗的寶石,被司祁按在脖頸處,一口氣注射進了血管中。
下一秒,無與倫比的龐大氣勢爆發,淡金色的光芒籠罩了他的身體,陽光下的他宛若太陽神一般強大睥睨,身後的怪獸卻是身影瞬間漲大十數倍不止,隱隱籠罩整座宮殿,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巨大咆哮。
“轟——!!”
兩道身影在半空中撞到一起,就好像隕石撞擊到了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重響。
原本帶領隊伍試圖在一旁幫忙援手、亦或者阻止暗中窺探的敵人偷襲的副軍團長臉色驟變,低呼一聲:“怎麽這麽快就動真格的了!”朝著周圍執行者大喊:“快走!別留在這裡!!”
有本地的執行者不明所以,抹了一把因為高溫不自覺冒出的熱汗,出口問詢:“我們不幫軍團長大人對付陛下嗎?”
“蠢貨!你想死嗎?!”副軍團長說:“這種級別的戰鬥,別說幫忙,你上去就是送死!”好像每次有軍團長出面的戰鬥,他這個副軍團長都只有帶人逃跑,站在外圍幫著收尾的份。
話落,留在後方暗中窺探的幾名邪.教組織成員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渾身上下烈火燃燒倒在地上掙扎數秒,片刻後全身脂肪血液燃燒變化成了乾屍,身體乾癟漆黑徹底失去了聲息。
那名執行者看得肝膽俱裂,感受著後方越來越灼熱的溫度,再也不敢廢話,埋頭飛速奔逃。
而在他們逃亡的路上,身後一陣接一陣傳來叫人心驚膽戰的巨響,不少跟著逃跑的敵對組織成員顫聲道:“這都是什麽怪物?我們要從這樣的怪物手裡搶東西嗎?!開什麽玩笑!!”
話落,一道金色劍芒劃空而過,險之又險擦過他的頭皮,飛到他面前數百米外的建築群。刹那間,亂石與磚瓦轟然炸開,飛到天空打向四面八方,迎面將這群人砸了個正著。
“咳咳……咳!”
重重摔落到地上,被一群石頭砸中。他捂著腦袋從石磚下方艱難爬出,灰頭土臉抹掉臉上的泥土和鮮血,睜開眼,看到眼前本該繁華熱鬧的街道,竟只剩下了一片深深凹陷下去的廢墟,整個人陷入了呆滯。
這……這真的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嗎?!
他顫抖著身體回過頭,看向遠方的天空。三道急速碰撞廝殺的身影除了讓人膽寒外,再也生不出半點覬覦的心思。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個疑問,如果世上再多幾個這樣的人,偉大的邪神大人真的能降臨世間嗎?下一秒,他的視野天旋地轉,殘留著的越來越黑的畫面中,他的無頭屍體被一個持刀的黑衣人隨手推開,衝著身旁的手下說:“把這群□□徒一個不剩全部殺光!”
撲通,死不瞑目的腦袋滾落到了地上,成了四周隨處可見的屍體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天空上,司祁的手臂突然被一股毫無征兆的巨力攥緊、扭曲,比鋼筋更加堅硬無數倍的手骨發出“嘎吱哢嚓”的碎裂聲,刹那間將他的手臂捏成數斷。
楚渢大喊:“團長!”
“小心突然出現的空間扭曲。”司祁面無表情的抽回了手,打入體內的“神之血”飛快治愈著他的身體,折斷的骨頭急速愈合,下一秒再次衝了出去:“專心戰鬥!”
楚渢神色緊繃,緊隨著司祁衝向了大帝。
誰知下一秒,司祁的腳步趔趄,竟險些被忽然飛來的碎石絆倒,一頭撞在了凸起的尖銳金屬刀刃上!
楚渢呼吸都停滯了——
司祁身體一翻,險之又險躲開了刺向他咽喉的死亡危機,臉色不是很好。
在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無孔不入的殺氣,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對他懷抱有極大的惡意,小到腳邊的碎石、半空中飛來的葉片,大到遠方恰好飛來的流彈、無時無刻不在湧入肺腑的空氣……無論哪一個都想要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