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候讓一向疼愛弟弟到骨子裡的大哥,知道自家可愛乖巧的弟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顆心被楚渢拐跑了。
他絕對會……
絕對會舍不得看到弟弟難過流淚的模樣,痛心疾首地把楚渢這個供了大白菜的豬綁到弟弟床上,然後一臉鐵青地為他們倆準備好一切相應物資,以防弟弟……咳咳,受傷。
嗯,就是溺愛偏心到這種程度。
司祁暫時沒有將這件事說出去的打算。
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而且……他不覺得自己和楚渢的這段關系能持續太久。
倒不是說他們感情注定會分裂,而是因為其他的不可抗力。
比如說,壽命之類的。
還是不要讓爸爸媽媽他們操心了。
扮演替身的那位手下倒是第一個知曉了司、楚關系的改變。
畢竟司祁也沒辦法把這種事情在他面前隱瞞下去,萬一楚渢在他不在場的時候突然去牽替身的手,對替身說一些好聽的情話,替身很可能會露出被冒犯的害怕表情,質問楚渢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那畫面太修羅場了,司祁實在是難以想象。
這天司祁打發楚渢去處理公務,帶著兩名手下來到真實之鏡面前。
他要詢問如何最好的提高楚渢實力。
鏡子上的鮮血如同活著的生命一般緩緩流動,變化出一行行文字:“把你體內的神源喂給楚渢,他會得到極大的好處。”
司祁微微垂眸,身後兩位屬下不約而同露出微妙的反應。
鏡子全知全能,自然知曉這幾個人類的想法,它像是個極為精明的商人,毫不遮掩自己貪婪的一面,對司祁說:“失去神源你會失去大半的力量,汙染也會因此失去控制,大概就只能再活到明年的樣子。不如多問我一些問題,反正你死了多出來的壽命也沒用了。”
司祁見狀沒什麽特殊反應,心裡早就有數。身後兩個屬下卻是無比暴怒,瞪視著鏡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殺父仇人,想要把它砸成一百八十塊以泄心頭之憤。
司祁沒有理睬不停勸說他、想要和他繼續進行交易的鏡子,把拔x無情幾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他對封印物的態度永遠都是這樣,可以把這些東西拿來當做道具利用,但絕對不會把道具的話聽進心裡,更不可能聽從對方建議與對方進行看似合理的交易。
那樣只會讓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陷阱。
他帶著手下離開了地下室,手下們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道:“神源是SS級封印物,就這麽交給新加入的成員會不會太匆忙了些?”
“而且以楚渢目前的能力,可以掌握這麽強力的封印物嗎?很可能剛一觸碰就徹底失去理智。”
“團長您實力受損以後,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楚渢根本無法替代您,支撐不起整個軍團。”
他們知道自己團長和他們一樣,為了軍團為了世界能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所以根本沒法勸說司祁要愛惜生命就算為了活著也要把神源霸佔了不要讓出去,只能拐彎抹角的從其他角度阻止司祁。
司祁還是一如既往的說一不二,不容置喙:“我會處理好。”
二人見司祁這個態度,情緒非常沮喪。
心裡頭,光是想起明年這兩個字,就沉甸甸的說不出話來。
司祁是接受良好的。
畢竟在收容第一個封印物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死亡倒計時,自那以後過去了那麽多年,他持續不斷的吸納團員們靈魂深處的汙染,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負擔。能撐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個了不起的奇跡了,司祁沒什麽不滿的。
更別提他在最後的日子裡還收獲了一位優秀的男朋友,男朋友非但能繼承他的意志、實現他的心願,關鍵是這人他從小時候起就特別喜歡,如今終於能得償所願,司祁別提有多滿足了。
唯一讓他有些發愁的是,如今楚渢已經知曉了軍團裡的所有封印物信息,也知道司祁身上持有怎樣的封印物、各自又有怎樣的效果。
神源對司祁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這東西光是存在都能讓附近人承受的汙染減輕,而轉移神源的媒介是人類的□□。比如鮮血、唾液等等,轉移過程特別明顯。
雖然司祁可以利用軍團長的身份,強製楚渢飲下他的鮮血,但楚渢一定會表示抗拒,還會因此承受很大的心理壓力——獲得神源等同於間接加速團長的死亡。
司祁想了想,想到了一個辦法。
楚渢半夜三更被少年敲響了房門。
以往軍團長要找他都是直接翻窗的,這回正兒八經的敲門,楚渢還有點不習慣。
“怎麽了?”知道站在門口講話不方便,楚渢把少年迎進了房間裡。
少年懷裡抱著個枕頭,穿著一身睡衣,臉蛋紅撲撲的看著他,眼睛閃閃發光的。
“楚渢哥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少年羞澀地提出了這個請求。
楚渢愣了愣。
其實司祁不這麽問,戴上面具直接過來就行了吧?這樣的事情軍團長以前可沒少做過。
想了想沒想明白少年的邏輯,楚渢順從地點點頭,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這個反應究竟有多不知分寸——正常人會在都沒有正式確認關系的時候,同意另一個人半夜三更跑過來睡自己的床嗎?點了頭就等於是徹底承認這段感情,並願意與對方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