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嘶力竭,極具感染力的引導著所有觀眾去仇恨那群喪心病狂的惡魔,控訴著叛國者的罪孽。
行人們站在廣場或馬路對面,看著熒幕上的內容,心中滿是無法接受的悲痛與憤怒。
“連元帥都投敵了,我們以後該怎麽辦……”
“當然是參軍了!第一軍團全都成了我們的敵人,帝國正是需要人保護的時候!”
“可他們有楚渢和7神……”
“別把那種家夥叫做神!他不配!”
就在眾人咬牙切齒的討論中,話題的主人公忽然邁著一如既往優雅閑適的步伐,十分自然的來到了演播廳。
演播廳內還在憤慨激昂說著什麽的女性神色猛地一怔,然後畫面中的場景瞬間因為他的到來而混亂成一片。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觀眾齊齊怔在原地,他們看到所有人都試圖過來抓捕司祁,可一群士兵卻扣住了這些無辜的職工。下一秒,司祁手裡舉著一個類似香水噴霧的東西,對著那名演講者噴了兩下。
一切都發生的過於快速,沒過幾秒,那個演講者神情接連數變,從一開始的驚慌與憤怒,到後來的迷茫與回神,再就是無比痛苦、撕心裂肺的哭嚎與呐喊,她崩潰的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說:“我都做了些什麽?!啊——!!!”
她曾經溫柔慈愛的臉上現在只剩下了悔恨,她死死抓著司祁的手,哀求一般的說:“你知道我這些年來遭受的那些事情?對不對!!快救救人類!!救救我們!!”
突然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集體愕然,他們先是看到了那官方口中的罪人出現在討伐他的節目上,還沒來得及報警告知官方,忽然又看到方才還在斥責司祁的名人痛哭流涕的哀求司祁救命,一幅充滿了悔恨、痛不欲生的悲戚模樣。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祁用盡量溫柔的動作抽出了自己的手,讓對方稍安勿躁。站在熒幕前,對著鏡頭道:“屏幕前的帝國公民,請認真聽完我接下來的這段話。”
他揮揮手,叫來了一群人。
一群百姓們十分眼熟,甚至不久前還在各種公共場合宣稱要殺死叛國者、還帝國一片朗朗晴天的人,現在全都一臉沉重的站在司祁身後,時不時的還有人在小聲的抽泣。
司祁:“一個月前,我在原始星球中發現了一種奇怪的蟲子。這種蟲子可以控制生物的思維,引導生物做出任何蟲子需要他們去做的事情,並且本體覺察不出任何的不對。”
“讓人遺憾的是,當時我未能來得及將這件事情調查的更清楚,蟲族就入侵我國邊境,元帥帶著我以及軍團奔赴了戰場。”
“在戰爭中,我們不止一次察覺到了軍團內部出現了蟲族的間諜,並且身後的帝國還在不斷的拖累我們、誤導我們、試圖讓我們死在戰場之上。戰況萬分緊急,我們面對內外的巨大壓力,想盡一切辦法,終於查明了最終原因。”
司祁回過頭,看向身後一群人類中的名人們,說道:“事實上,那種蟲子不僅可以操控怪物們的思維,同樣也可以控制人類的思維。”
帝國各地,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們全部都傻了。他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站在司祁身後曾經瘋狂控訴司祁與楚渢的眾人悲痛萬分的點頭,承認了這一切。
他們挨個走上前來說:“在司祁用那種噴霧殺死我腦中的蟲子之前,我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麽不對……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個阻礙到那群蟲子的同胞死去,親手下達了一個又一個滅絕人性的命令……我罪該萬死……”
他們一個個紅著眼眶,哽咽說道:“帝國如今的高層,幾乎全部被那種蟲子寄生……我們……曾經的我們全都是披著人類外殼的怪物。不要相信我們之前說出的話,人類的希望現在全都寄托在從戰場上險死還生歸來的元帥身上了……其余人全都不可信!!”
說完這句話,所有曾經汙蔑過司祁的人不約而同的向著司祁鞠躬,淚流滿面道:“謝謝你讓我們重新恢復自由,讓我們能夠清醒的承擔自己犯下的罪孽……”
司祁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矜持的頷首還禮,對著鏡頭那邊早已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全帝國公民道:“並不是所有人在被我滅掉腦內的蟲子後,都有勇氣站出來告訴大家真相。至少有過半的公眾人物畏懼曾經犯下的錯事,拒絕承認甚至是矢口否認自己被蟲子控制,一意孤行的堅稱我們叛國。接下來我們會與國內還未被驅除寄生蟲的勢力進行對抗,請諸位盡快回到家中亦或者其他隱蔽的地方,保護好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要知道,現在——”
司祁目光看向屏幕,看向屏幕外每一個正注視著他的人類,一字一句:“——每個人都將是蟲族的人質。”
“而我們,正在為你們所戰鬥。”
“請配合。”
司祁向著屏幕那頭微微點頭,做了最後的發言。這一刻,所有人腦海中下意識回想起自己兒時在啟蒙學校時曾經在課堂上看過的影像。
那時候也是這麽一幅俊美面孔,這麽清悅的聲音,平靜卻又有力的說著足以改變所有人類未來的話語,最後微一頷首示意,離開了鏡頭面前。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司祁。
從小灌輸在腦內的堅定不移的信仰,在這一刻與眼前的人影所匯合。這段時間心裡的諸多疑惑,終於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楚渢長年累月沉澱下來的名聲在這一刻發揮了巨大作用。節目結束之後,其他電台瘋狂的播放著反駁、斥罵司祁顛倒是非的言論,就像是被觸怒了逆鱗的猛獸。然而大眾卻再也沒有露出憤怒不安的神色,只是安靜的、整齊的,自發的回到各自的家中,眼神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