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別恨擦幹了臉上的雨水,沒有否認,“嗯。”
沈長思:“……”
上一世阿元是未曾娶親的。
他以為是因為阿元連年駐守邊疆,加之邊境之患始終未除,故而無暇顧及男女私情。
莫非這其中還有隱情,真實的原因是阿元對女子並不感興趣,他喜歡的是男子?
還是,前世的阿元並未遇見那個令他中意之人,因此始終也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斷袖?
沈長思現在恨不得能回到過去,抓住好友的肩膀搖一搖,想要問清楚,阿元究竟是不是斷袖,他之所以遲遲沒有成婚,是因為他始終沒有遇見那個令他中意之人,還是遇見了,偏又無法與對方廝守。
可別說是回到過去,便是回到大恆,他都做不到。
他又繼續追問道:“你的意中人,是你那個小師弟?”
“不是。”
不是?
沈長思陷入沉思,難不成,是那位周醫生?
“長思會介意嗎?”
沈長思的思路被打斷。
他眼露疑惑,“什麽?”
“我喜歡同性。今天晚上,我要在你房裡留宿一晚。長思可會介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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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可是堂堂一國之君!
但凡問話的人不是余別恨,這個問題,沈長思都不必思考,便能給出答案。
莫說對方是否是個斷袖,即便對方喜歡的是女子,他亦絕無留人歇息在自己房中的可能。
許是受了這個朝代開放民風之緣故,阿元喜歡男子這件事於他確是意外,卻也未到震驚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說到底,無論是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都不會改變這個人就是阿元這件事情。既是如此,他又有甚好介懷的?
沈長思把毛巾掛在脖子上,睨著他,“我要是介意,還會將你領回我房裡?”
余別恨用毛巾輕輕地擦了擦發梢上的水漬,他的唇邊漾開一抹溫柔的笑意,“謝謝。”
沈長思哼了哼,“嗯哼。你確實應當向我道謝。要不是我答應了爺爺,允你晚上宿在我這兒,你晚上定要冒雨開車下山了。這外頭的雨下得這麽大,等你穿過院子上車,只會比現在濕得更多,更為狼狽。”
要是他一個人回去,獨自撐一把傘,未必會淋成這樣。
當然,余別恨自然識趣的什麽都沒說。
沈長思是不擅長照顧跟伺候人的,確切來說,除了前陣子沈老爺子手術住院的那幾日,他照顧過老爺子,他就從未照顧過誰。
因此,他在給他自己拿了換洗的衣物,轉過身,見到手上還拿著濕外套的余別恨,眉峰微挑,“我是不是最好也給你拿一套換洗的衣物?”
余別恨措辭客氣:“如果可以的話。”
沈長思唇角彎起了一抹笑痕,“是我待客不周。”
要一個帝王承認自己的錯誤,可不容易。
沈長思把自己手裡備的那套先給了余別恨,“你身量稍高我些,我的衣物給你可能要稍微小一點。湊合著穿一晚先?遲點你衣物換下來,拿去洗衣機洗掉,烘乾,明天就可以穿了。”
“嗯。”
…
沈長思這裡只有一個浴室。余別恨先去洗澡,沈長思就只能先在臥室裡等著。
沈長思坐在沙發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淅瀝的水聲,唇角微翹。
勿論當皇帝時,還是如今成為沈家的大少爺,等人沐浴出來,於他還著實是頭一遭。
浴室裡的水聲停歇,之後傳來吹風機吹頭髮的聲音。
吹風機的聲音也停了,沈長思抬起頭,余別恨從浴室裡推門出來。
沈長思合身的睡衣穿在他的身上,無論是袖子還是腳踝,都短了一截。
袖子在手腕處偏上的地方,褲子更是隻到了腳踝往上的幾公分處,著實是有些小了。並且因為扣子沒有辦法全部扣上的緣故,睡衣的第一顆跟第二顆紐扣是敞開的。
沈長思掀開蓋在身上的絨毯,從沙發上站起,他抱臂,慵懶地踱步至余別恨的面前,“還不錯。”
唇角上揚的弧度沒有下來過。
余別恨聽出沈長思話語裡的戲弄,眼露無奈,“有稍微寬松一點的睡衣嗎?”
褲子勉強能穿,只是這睡衣有點緊,穿著並不是很舒服。
調笑歸調笑,沈長思也心知若是連扣子都系不上,定然不會太舒服。
“等等啊,我去找找。”
沈長思走到衣櫃前,他打開衣櫃,所有的睡衣按照季節,全部分門別類地在衣櫃裡疊好。
這些睡衣他大都穿過,都是十分合身的,唯有最上一層的睡衣他很少去取,因為不是太方便。
沈長思踮起腳尖,去拿放在最上頭一層的睡衣。
一隻手從他的後方伸出,“是這一套?”
沈長思的耳根後頭有點癢,他本能地轉過頭,發現余別恨就站在他的身後。他甚至能感受到阿元身上的溫度跟熱意,以及他浴室裡的沐浴露的香氣。
沈長思踮起的腳尖落地,對余別恨道:“我也沒穿過,你取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