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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貫林跟傅思汶夫妻兩人平時作息規律,都是九點之前就上床,今天因為過年,已經算是破了例。
十一點還沒到,就有了睡意。
“不行,我太困了,這幾年的跨年晚會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越看越催眠。我不陪著你們一年跨年了,我要先去睡了。”
余貫林打著呵欠,揉著腰從沙發上起身。
傅思汶:“說明你年紀大了,越來越不懂年輕人的喜好了。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回房。”
余貫林轉過身,睨著妻子,“怎麽?你也覺得今年的跨年晚會無聊對不對?剛才我說節目越看越催眠,你怎麽說來著?”
傅思汶一下笑了,“是啊,說明我這年紀也大了。”
“噗嗤。”余貫林笑出聲。
“別笑了,在兒子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嘴上這麽說著,傅思汶自己唇邊也盡是笑意。
早年,余貫林跟傅思汶夫妻兩人工作都很忙,大年夜趕論文、報告是常有的事,一家人也就沒有守歲的習慣。
夫妻兩人挽著手臂,回了房。走時,忘了關電視機,余別恨拿起茶幾上的遙控。
“別恨。”
聽見母親在喚自己,余別恨轉過頭,發現父親也跟著出來了,他困惑地問道:“怎麽了?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忘在客廳裡了嗎?”
拿開沙發上的抱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多余的東西。
“不是。你別找了。我跟你爸都沒有落什麽。”
傅思汶取下余別恨你手中的抱枕,將抱枕給放回去,她的手裡,多出了兩個紅包。是剛才余貫林遞給她的。
“來,給你的壓歲錢。爸媽祝你新的一年工作順利,身體健健康。”
原來,剛才夫妻兩人提前回房,也不全是因為困了回了休息,更是為了給余別恨拿壓歲紅包。
余別恨失笑,他提醒父母道:“爸、媽,我三十歲的生日都過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余貫林道:“三十歲怎麽了?你還沒有成家,在爸媽的眼裡就永遠都是孩子。不過,這也是我跟你媽最後一年給你壓歲錢了。好好珍惜啊,兒子。”
余別恨噙著笑,接過父母的紅包,“嗯。謝謝爸媽。”
…
在父母回房間休息之後,余別恨也關了電視,回了房間。
余別恨猜測,長思對新年習俗應該會看重一些,應該會在除夕守歲。
即便如此,在發視頻過去之前,余別恨還是先發了一條文字信息過去——“睡了嗎?方不方便視頻通話?”
余別恨信息才發送過去,那邊沈長思就發了視頻邀請過來。
余別恨微微一怔,是碰巧手機就在邊上,還是因為他之前說了會遲點打過去,所以一直守著手機?
余別恨不太能想象得出來,矜傲如沈長思的性子會做出守著手機的舉動,大概率應該是剛好手機就在邊上。
不同於上一次剛通話時手機屏幕裡的一片黑暗,這一次,沈長思那頭的背景很是明亮。他身上的那件紅色的羽絨服已經脫下,裡面穿了一件紅色的羊毛衫。
看背景,應該是在畫室。沈長思畫室的擺件上掛上了大大小小不同的燈籠,窗戶上也都貼了紅色的喜慶窗花,一派熱鬧景象。
就是桌上也擺了個紅釉的雙耳吉祥如意瓶。
沈長思就是置身在這一片喜慶的紅色當中,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除夕夜最惹眼的一抹紅。
沈長思手裡執著毛筆,手機沒有拍到桌面,余別恨猜測地問道,“在畫畫?”
沈長思擱下手中的毛筆,唇角揚起,“別恨不妨猜猜?若是猜對了,便送你。”
余別恨當真認真地猜了起來,“在寫福字?”
余別恨特意看過大恆的那一段的歷史,多少也了解一些大恆皇宮你沒過春節的一些傳統。比如,在春節期間,皇帝禦賜“福”字給大臣。每個皇帝的習慣也有所不同。有些皇帝比較有心,會親力親為,在除夕到來前的一個月,便著手開始寫“福”字,所賜的每一個“福”字都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筆。有些皇帝就懶得寫,除了一些達官顯貴,其他一概都由禦史或者其他文官代筆。
大臣們也並不在意究竟是不是禦筆親書,他們要的也無非是被賜福字的這份榮耀而已。
長思應該是沒有賜過“福”字,他兩次在位的時間都太短。
如果他此時還是在大恆,這個時候會是趁著大臣跟使臣們尚未入宮朝拜,在勤勉地寫著“福”字,還是跟提前一個月,就已經備好了足夠的“福”字?
沈長思睨著屏幕那頭的余別恨,唇角的笑容愈發鮮明,“可還要往下繼續再猜,還是就這答案,不改了 ?”
余別恨沉吟了片刻,“不改了。”
為了方便視頻,沈長思特意網購了一個手機支架。
這會兒,他把手機給放在手機支架裡,調整了下畫面,拾起桌上的一副對聯,之後才拿出一張他先前便已寫好的“福”字。
“福字是先前便已寫好的,對聯才是我方才在寫的。如此,便不能算你答對,不過也不能算是全猜錯。算你答對一半。對聯跟這個‘福’字,選一樣,想要哪一樣?”
余別恨想了想,“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沈長思眼裡陡然迸出寒光。
余別恨低笑出聲,他的眼神溫和,“我開玩笑的。我想對聯跟‘福’字都要,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