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這一次機會,幸好成功了。
薄溪雲等手的知覺稍微恢復了一些,就立刻推動茶幾,把摔倒在地的白修卡在了沙發邊的死角裡,防止對方突然清醒。
隨即,他就收好自己的所有東西,去尋找起了出口。
門口的鎖的確如白修所說,足有三把,一個需要密碼,一個需要指紋,還有一個最厚重的大鎖,連上面的轉鈕都擰不動,似乎是需要特定的方向。
薄溪雲很快放棄了,別說密碼,他連指紋鎖就解不開——暈倒的白修太重了,他拖不動。
薄溪雲在屋內看了看,又把兩座頗為沉重的單人沙發拖了過來,堆在茶幾和長沙發邊,將卡在裡面的白修徹底困住,確認對方暫時無法逃脫。
搬弄沙發也讓薄溪雲氣喘了許久。
他暗自歎氣。
出去之後,一定好好練核心力量。
徹底困住昏迷的白修後,薄溪雲才重新去找其他出路。
好在這裡似乎只是一個提供中轉的歇腳之處,四下並沒有完全地封閉起來,一面牆上還是有窗戶能通向外面的。
只不過窗戶上也被貼了厚厚的遮光膜,外面的東西一點都看不清。
窗框四周還粘了厚厚的靜音膜,聲音傳不出去,薄溪雲貼著窗戶聽了聽,也沒能聽到外面的動靜。
但想來咖啡館的二樓也不可能全是封閉房間,只要離開這裡,應該就能找到其他可以通向外面的出路。
窗戶內側的鎖扣上同樣裝著一把密碼鎖,只有輸入密碼才能將鎖扣打開。但這個鎖比起門鎖來說小巧了許多,薄溪雲便從櫥櫃裡翻出了一把餐刀,用刀開始撬起了窗鎖。
撬鎖的過程中,薄溪雲又看了兩次自己的手機,以及剛剛從白修身上摸來的手機。
一如之前,還是完全沒有信號。
估計是房間裡有信號屏蔽儀,但薄溪雲剛剛並沒有找到屏蔽器。
時間有限,他也只能先找出路。
屏蔽儀應該是後來才打開的,因為之前白修還和那個一起哄騙薄溪雲的老師打過電話。
白修通話時,薄溪雲就借著表面昏沉的機會,悄悄用自己的手機長按側邊鍵,撥出過緊急號碼。
但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出去。
後來信號徹底被屏蔽,就更收不到消息了。
想到這兒,薄溪雲正在撬鎖的動作還頓了頓。
因為他之前並沒特意設置過緊急號碼,所以緊急撥通時,手機就默認打給了平時通話次數最多的對象。
……也就是,易鍾深學長。
薄溪雲輕輕呼了口氣。
也不知道學長有沒有接到電話,又會不會被這突然而莫名的通話所打擾。
薄溪雲剛剛和白修那樣閑扯拖時間,一是為了用隨身帶的錄音筆錄音,二就是一直在悄悄剝落電擊器的塗層。
而如果他電擊不成功的話,再能擊倒白修的機會就很渺茫,或許就只能依靠這通不知有沒有撥成功的電話了。
好在薄溪雲的行動很順利,只要把窗鎖撬開的話,應該就不需要再去麻煩學長。
薄溪雲剛剛看到了白修亮給他的機票照片,他不知道是不是白修找人P了圖故意要騙他,但如果是真的話,他覺得,學長能回家也挺好的。
學長本來就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的緣故,薄溪雲的撬鎖之路非常順利。沒多久他就用這種暴力的方式直接掰開了鎖殼,看見內裡的鎖芯裸露了出來。
薄溪雲找到鎖芯裡面的彈簧,小心地用刀尖插進去,輕輕一別。
“哢嗒”一聲輕響。
窗鎖順利被打開了。
薄溪雲舒了一口氣,回頭朝沙發底看了看,確定昏迷的白修還卡在那兒之後,才轉身去推窗。
窗戶沒能被立刻推開,薄溪雲看了一下就發現,雙層的玻璃窗是被四邊的靜音膜給粘住了。
他又動手撕起了邊框上的膜貼。
撕的時候,薄溪雲還在想,他準備出去有了信號,就去打電話報警。
也不知道白修被錄下的那些話,有多少能作為佐證。
但最起碼能證明白修有非法拘禁的企圖。
也不知道出去還要不要找醫院看一下。
薄溪雲並沒有碰任何白修給的東西,玻璃杯裡的藥他也只是假裝抿過,實際上都沒有沾唇。
但薄溪雲懷疑白修可能還用了什麽吸入類的揮發性藥劑,故意讓他暈車。
以至於薄溪雲現在還在持續性的昏沉反胃,不得不強迫自己繼續思考,運轉著大腦,保持清醒。
含苯的芳香烴嗎……還是其他什麽東西?
薄溪雲胡亂想著。
他對汽油味尤為敏感,聞到就很容易惡心。
而白修應該還讓自己的身上沾了些能驅散汽油味的藥劑,所以薄溪雲才會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感覺那種氣味能讓自己的暈眩輕松些。
但真要說到氣味……
薄溪雲難以抑製地,想起了那人的霜雪氣。
少年手上開窗的動作未停,又低低地歎了口氣。
只有學長身上,才是他真正熟悉到依賴的味道。
以至於現在薄溪雲只是想到對方,就連昏沉的意識都更清醒了一分。
剛才白修的話字字句句都在貶低,偏生卻如此鮮明地對比出了易鍾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