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說的,也是謝長明教的。
謝長明道:“上半年的課上完,下半年要外出遊歷,就可以去了。”
他不再看盛流玉,而是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平淡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它。”
盛流玉聽完了,慢半拍地眨了眨眼,能看到輕飄飄的煙雲霞隨著他的睫毛飛快地流動,手掌不自覺地握緊,竹質的傘柄發出哢嚓聲。
他很輕地“哦”了一聲,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一句什麽。
謝長明沒有聽清。
但是盛流玉不再說了,他轉過身,像以往一樣盛氣凌人,永不低頭,鬢間的花也落在地上,留在門外。
其實他說的是:“不是說要幫我過每一門課嗎?”
外出遊歷也是一門課。有任務,要算分的。
可謝長明說話根本不算數。
爛人!
天涯海角,他們也不會一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鳥:爛人!(罵人詞匯突然增加
第044章 失望
幾日後,折枝會春時令的前二十都已比完,叢元遇上謝長明,敗了。陳意白的好運用完,沒有遇上菜雞,對手也沒有發生意外,也敗了。阮流霞贏了,和謝長明一同進了前十。
這種時候,本該要奮發努力,好好修煉才是。沒料到正好撞上有好幾門課等不到期末就要考試,也不練武了,都臨時抱佛腳,開始溫習功課。
由於大多數人都有不擅長的功課,幾個相熟的人湊到一起商量商量,互相補上不足。
譬如阮流霞,陣法學得奇爛無比,此時正叫陳意白為她惡補。
陳意白好為人師,教得認真,遇到阮流霞也是無可奈何,抱怨道:“大小姐!你連東南西北都認不清,何苦要選這門課!”
阮流霞一瞪眼:“怎麽?分不清東南西北就不能學了嗎?都是你不會教!”
一說完,扭過頭:“叢元,你來教我!肯定比他靠譜得多!”
叢元愣住,認命地過去了。
陳意白才經受了一番痛苦折磨,此時學不下去,又來騷擾謝長明。
陳意白用微妙的語調道:“我聽說那日,謝兄帶著小師妹,衝冠一怒為紅顏,將那位大個子師兄打得連連敗退,屁滾尿流地求饒。而那位小師妹呢,聽聞長得美若天仙,氣質柔弱,只會往你身後躲。你們兩個相談甚歡,連說話都要湊在耳朵邊講。”
那日是謝長明的比試,即使在場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總有能認得出他的人,又看了一出好戲。雖然沒瞧見謝長明身後的“小師妹”長了個什麽模樣,但知道因“她”而起,難免會產生好奇,再與同伴交流,謠言越傳越廣。
最後被陳意白聽到的,已經是面目全非。
謝長明面無表情地想:考試在即,書院裡的這些人就不能務一務正業麽?
他糾正道:“我們才入學半年,哪裡來的小師妹?”
別的太難解釋,不如從根源上解決小師妹的問題。
陳意白一副他很不識趣的模樣:“唔,年紀比你小,個子比你矮,不都能算得上是小師妹麽?”
謝長明看著他,淡淡道:“沒有小師妹。”
陳意白並不信。
謝長明重複了一遍:“沒有小師妹。”
謝長明很想打他,想想算了。馬上就有考試,此時動手,不大方便。
陳意白可能是敏銳地察覺到了謝長明的這一想法,立刻道:“算了算了,你說沒有就沒有。”
眼珠子一轉,又道:“總之上次比試之後,很多師姐對你頗有興趣。你是個獨行俠,又不理人,都求到我面前了,她們有許多問題,還要你的玉牌。你不心動嗎?我看那些師姐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仙子。”
謝長明道:“你不要給。”
陳意白提起身法,一跳三丈高,落到遠處,自認是謝長明打不到的距離。
然後,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嘻嘻,還說不是為了小師妹守身如玉。”
謝長明:“……”
而另一邊正在進行一番艱難的對話。
叢元:“會了嗎?”
阮流霞:“不會。”
叢元:“下一個。”
阮流霞:“我上一個還不會。”
叢元:“學多了,自然會了。”
阮流霞:“……”
叢元講得還不如陳意白。
於是,阮流霞“辭退”叢元,重新把陳意白揪過來講課。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謝長明第三次被迫停筆後,將那本為盛流玉整理的冊子拿出來,撂在桌上。
阮流霞學得不怎麽樣,倒很識貨,翻了幾頁後,“哇”了一聲。
繼而感慨道:“沒料到你還有幾分義氣,果然朗月院最靠譜的還是你,謝了。”
謝長明道:“沒有送給你的意思,給別人寫的。”
陳意白立刻道:“小師妹!”
叢元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阮流霞:“……什麽意思?”
謝長明道:“看你可憐,他們倆也可憐,暫借你一用。”
阮流霞壓低嗓音:“嗯,那暫借是多久?”
顯然,謝長明沒有多少舍友情:“你自己謄寫一遍,下午還我。”
阮流霞瞪著一雙大眼,難以置信:“你!”
可能是想到打不過謝長明,又忍辱負重道:“能不能,推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