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要拉開他,道:“大家都是一個書院,雖是你的小師妹,難道不是我的?還不能問問嗎?”
謝長明扼住他的手,將大個頭整個人甩在幾步開外,冷冷地看著。
那人丟了臉,對比了一下雙方實力,發現可能確實打不過,溜了。
盛流玉看了一出默劇,不知道是自己這個“紅顏禍水”惹出來的事端。
他問:“怎麽了?”
謝長明道:“沒什麽。他問路。”
盛流玉:“……”
“真的嗎?”
不要騙他耳聾眼瞎。
謝長明從容道:“真的。”
他不會告訴這小長明鳥,他方才被人錯認為小師妹,語氣輕薄,還要玉牌聯系。
若是說了,那人千載難逢怕不是要去十八層地獄十八次。
方才鬧出的動靜有些大,周圍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盛流玉沒被糊弄過去,還要再問,周圍卻驟然喧鬧起來。
他皺著眉,問道:“怎麽了?”
他說話時用的是平常的音量,被巨大的人聲淹沒了。
謝長明問:“你說什麽?”
盛流玉的嗓音略提高了些:“就是,外面怎麽了?”
謝長明轉過頭,看到河水上空懸滿了紅色的紙傘,每一根傘骨的邊緣綴了團靈火,那火是冷的,像是燃燒著的冰。
明玉堂的一位長老站在台上施法,看招式路數,應當是阮流霞的那位玄冰門師叔。
紙傘隨風浮動,冷火映亮了河水,有銀魚躍出。
是很美麗的不夜天。
這些盛流玉都是看不見的,連熱鬧都聽不到,要問謝長明是怎麽了。
謝長明怔了怔,很輕地碰了一下盛流玉的眼睛,像是羽毛拂過,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他輕聲道:“沒什麽,就是熱鬧。”
盛流玉“哦”了一聲,重新拽住謝長明的袖子,問道:“不是要去座位那裡嗎?”
沒說要去看。
謝長明有點懷疑盛流玉說來看熱鬧只是個借口了。
不過也沒證據。
他將盛流玉帶到陳意白找好的座位上,忍不住叮囑了幾句,讓他不要和陌生人搭話,誰都不要理。問他要玉牌的,更是心懷鬼胎。
盛流玉吃了粒松子,很不在意地“嗯”了一聲,似乎不放在心上。
謝長明疑心他又會被哪個師兄當成小師妹,說不定還會被誘拐,加上他又恐人,索性施了個閑人勿擾、外人不得入內的法術。
臨走時,盛流玉叫住了他,這一回倒是肯用靈石了,大約是旁邊沒人,不用在意臉面問題。
他抿著唇,將一個錦囊遞了過去。
謝長明問:“這是什麽?”
盛流玉扭過頭,拒絕回答。
謝長明要解開帶子,被金光灼了一下,不疼,像是個警告。
盛流玉連忙阻止:“不許打開!”
他頭一次送人東西,還是自己的……總之,謝長明不感恩戴德地收下,還要多問,仿佛讓他受了奇恥大辱。
盛流玉忍氣吞聲地解釋:“辟邪的東西,你不要,等比試完就還我!”
裡面是一根柔軟的羽毛,不是碧綠的,而是純粹的金色,長在貼近胸口的位置,看起來很脆弱,也沒有靈力,卻能在魔王手中救人一命。
謝長明哄他:“沒有不要。”
盛流玉哼了哼,又道:“總之,比試的時候當心些。”
謝長明問:“是怕我輸嗎?”
盛流玉大怒:“你是教我的先生,若是輸了,我不是很沒有面子?”
謝長明微微低頭,開玩笑地反駁:“除你之外,沒人知道我教過長明鳥。”
盛流玉氣到磨牙。
謝長明笑了笑,終於道:“好了,不會輸。”
作者有話要說:
鳥:(臨時)飼主太菜,日益變禿(不是
第043章 不算數
燈火灼灼,將比試台照得通明。
明玉堂的長老照例檢查完兩邊的兵器,點燃香燭。
比試開始。
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叢元先一步拔劍,他平日裡看起來很慫,此時卻表情嚴肅,很認真,沒有覺得打不過謝長明就自暴自棄,放棄了的意思。
他用的是劍,能打到前二十,和走了狗屎運的陳意白不同,無論修為還是招式都很扎實,是下過苦功練的。
謝長明換了把新刀,刀刃依舊很薄,看起來就很脆,抽刀之時,流光傾瀉而下,直至刀尖。
由於阮流霞和陳意白的摻和,說是朗月院四人一體,同進同退,是以之前只要有一人比試,其余三人都要來看。
一是不能輸了氣勢,二也能多觀摩別人的路數。
幾場看下來,謝長明對叢元的劍法倒很熟悉。
一個半魔,用的是至陽至剛的劍法,且靈力極充沛,收放自如,不以劍的鋒利取勝,而是以勢壓人,九成九的正道坯子。
而叢元自認也對謝長明很了解。
謝長明擊敗對手,一般在三招之內,且是極快極鋒利的三招,對手很難招架得住。
沒人知道三招過後會如何。
而他只有築基期修為,興許是只能支撐得住這樣的三招,接下去只會力竭而敗。
不論他究竟是不是築基期的修為,至少在比試過程中,他從未超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