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暗暗冒冷汗,“吧嗒吧嗒已經在反省了,以後在劇組裡,你說了算。”
“今天拍殺青戲,哪有以後?”寒霜霽重新閉上眼睛,雲淡風輕說,“就按你們改好的來。”
“你確定?”編劇滲出更多冷汗,“修改的劇本中,可能有男演員不願意接受的劇情。”
“無所謂。”寒霜霽愉快表示,“合格的演員沒有尺度。”
編劇聽到他的話,‘哦’了一聲準備退出化妝間。
寒霜霽突然叫住她,“以後別叫我寒老師,聽不習慣。”
“我也不習慣。但是吧嗒吧嗒要求,必須對你放尊敬點。”編劇愁眉苦臉,一副沒什麽出息的樣子,“我們小破劇組常常受壓迫。資本要求改戲,換角色,拖延上映時間,團隊半點話語權都沒有。吧嗒吧嗒雖然拿過獎,但她只是新人女導演,本來就不受待見,哪敢隨便得罪大佬呢?”
“我知道啊。”寒霜霽化好眼妝,朝著鏡子wink,“你幫我轉告她。以後再有人施壓,就說‘我是寒霜霽的師父’。我家那麽多資本,隨便勻點就夠她用了。”
編劇迷茫,“吧嗒吧嗒什麽時候變成你師父了?”
“她教我打麻將。”寒霜霽快樂地回答,“謝謝師父每天輸給我。自從進組以後,每天加餐都有人請客。”
“呃。”編劇想:假如巴達聽見他的話,肯定會更加難過。
編劇離開化妝間,沫沫伸手擺正寒霜霽的臉。
“別亂動,不然眉毛畫歪了。”
“好啦。”寒霜霽乖乖坐好,看著握緊眉筆描畫的沫沫,突然意識到,“你好像不驚訝?”
寒霜霽身份公布後,認識他的人全部驚掉下巴。
閔野無法接受現實,以為自己做夢。於是用腦袋撞柱子,結果把自己撞疼了,暈乎乎請兩天假。
唯獨沫沫神色如常,並不在乎寒霜霽是哪家太子,只在乎他今天妝是否漂亮。
沫沫全神貫注畫好左邊眉毛,才抽空問,“驚訝什麽?”
“我家裡很有錢。”
“我早就猜到了。”沫沫理直氣壯回答,“我剛開始給你當化妝師,你那時候沒有多少工作,給我開得工資卻那麽高,肯定是家境殷實。像你這樣的設定,我看小說見過太多了。”
“哦,原來你這麽清高。”
“跟清高沒關系。”沫沫畫好眉毛,仔細審視寒霜霽的臉,“對我來說,你有多紅,家裡有多少錢,都是虛的。我只是你的化妝師,又不參與你的生活,那些跟我沒關系。唯有這張臉,才是我最在意的。”
寒霜霽悟了。
沫沫是一隻通透的顏狗。
《如愛》落幕戲,演得是男主楚艾最後的反擊。
楚艾離開城市回到家中,才發現父母雙雙回到老家,爭奪楚艾的撫養權。
原來他們各自結婚後,過得並不幸福。最終鬧得一地雞毛,跟其它家人反目成仇,才想到還有個便宜兒子。
時隔十多年,楚艾終於見到父母,心情當然充滿喜悅和激動。
他以為,從此以後,自己就會跟其他同學一樣,擁有疼愛自己的雙親,從此再也不會被欺負。
可相聚沒多久,父母就意識到,楚艾跟其他男孩不同,淨喜歡女生用的玩意。
幾次糾正無果,父母失去耐性,對他破口大罵拳腳相加。
為了把楚艾變成‘正常孩子’,繼承家中香火。父母帶楚艾走訪醫院,情況並未得到改善。
母親聽了同村人的忠言,把楚艾送進‘據說非常有效’的私營治療機構。
私營治療機構裡,多半是像他這樣性格陰柔,或者喜歡男性的年輕男生。
他們都因為‘有病’,被家人送過來,接受非人的折磨。
機構聘請的‘老師’,全部是身強體壯滿身腱子肉的成年男性。滿口髒話,性格惡劣,稍有不順心就對他們動手。
楚艾無力反抗,每天必須忍受他們的欺凌,在痛苦和絕望中學習成為‘正常男人’。才進去幾個月,身體和心靈布滿傷痕。還因為長得太漂亮,遭到‘機構老師’的猥褻。
後來,楚艾和其他不堪折辱的男生聯手,終於逃出地獄般的機構。
父母得到消息,卻表示對他非常失望,斥責楚艾不知悔改。
“如果順從本心就是原罪,那我寧肯一錯到底。”
落幕時,楚艾回到學校,重新撿起落下的課程。
他順利通過高考,被心儀學校錄取。憑借自己努力,逐漸脫離原生家庭,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楚艾攢錢買了條新裙子,鄭重的穿上。對著鏡子化好妝,來到陽光下迎接眾人視線。
旁邊路過的小孩,扯了下他的衣服,奶聲奶氣說,“大姐姐,你好漂亮。”
“謝謝,”楚艾柔柔朝他笑,“你也很可愛。”
今朝天空,格外晴朗。
“卡!”
“好耶,殺青了!”
“嗚嗚嗚,殺青以後就見不到老婆了。”
“穿裙子的老婆好漂亮,可惜導演不讓拍照。”
“你怎麽可以白嫖老婆?花錢去電影院看啦!”
“還要花錢嗎?老婆那麽富,我想吃軟飯。”
巴達宣布殺青,潛伏劇組的老公粉肆無忌憚,老婆老婆叫個沒完。
寒霜霽明明聽見,卻懶得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