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想到的。”
以藺淵現在的身價,怎麽可能隨隨便便答應客串。
“放心。”巴達鄭重承諾,“我會保密的。”
“我無所謂。”藺淵既然做得出來,就不怕被大家知道。
反倒寒霜霽擦完手,鄭重其事拜托導演,“吧嗒,麻煩你了。”
“嗯嗯,放心吧。”巴達抬手發誓,“如果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以後我打麻將逢賭必輸。”
對於巴達來說,這可是最惡毒的詛咒。
藺淵眼色暗了暗,悶聲催促,“到最高的位置了,快拍吧。”
巴達反應過來,“哦哦,開始!”
摩天輪是快閃片段的最後一個鏡頭。
巨大的摩天輪升到最高的,藺淵伸手過來,輕輕握住寒霜霽的手。
“我們……”他手指緊了緊,似乎有些緊張。
寒霜霽意識到他要說什麽,表情明顯慌亂。
楚艾是喜歡這個人的。
他想擺脫不堪的命運,跟他長相廝守。
但過去十幾年,不堪的命運已經變成枷鎖,牢牢束縛楚艾。導致他變得沉默寡言,自卑入骨。
即使喜歡的人主動示好,他卻膽怯不敢接受。
“對不起!”寒霜霽抽回手,頭壓得很低,嘴裡反覆說,“對不起,對不起……”
藺淵顯然沒有想到,告白剛開口就慘遭拒絕。他望著空空的手,輕聲呢喃,“我知道了。”
“對不起。”
“沒關系。”藺淵笑容依舊爽朗,“是我太急了,你拒絕也正常。”
“對不起…”
“卡!”巴達對他倆表現挺滿意,蹲在攝影機前檢查影像。
寒霜霽和藺淵對坐,各有各的想法。
寒霜霽能夠體會楚艾的心情,卻覺得沒有必要。
他內心顧忌兩件事,家庭和性別。
家庭差距,完全可以通過個人努力抵消。楚艾才十六歲,只要他足夠拚命,未來可以做任何事,達到任何高度。
至於性別。
寒霜霽始終認為,個人魅力不分性別。
而且絕對優秀的情況下,同性更容易欣賞同性的美。
何必遮遮掩掩呢?
假如對方無法接受,只能說明他並不值得。
與此同時,藺淵卻在想:假如我跟寒霜霽告白,應該也是這種下場吧?
挺好。
提前感受到表白被拒的悲哀。
從摩天輪下來,《如愛》劇組結束本日拍攝。
藺淵接下來只剩兩場戲,但因為難度比較大,巴達特意安排一整天時間拍攝。期間留出足夠的休息時間,讓演員調整狀態。
寒霜霽跟導演確認過,得知明天下午才開始拍攝,就要求藺淵送自己回家。
藺淵換掉戲服,換上黑色系私服。邊給經紀人打電話,邊帶寒霜霽去停車場。
寒霜霽緊緊跟在他後面,一雙眼睛波光流轉。
眸中映滿露天停車場的星辰,極為動人。
“藺淵。”發現藺淵打完電話,寒霜霽開口叫出他名字。
“嗯?”
“你換衣服了。”
藺淵反應片刻,才回答,“是啊。”
“好可惜。”寒霜霽走到他身邊,認認真真望著藺淵的臉,“我本來想跟你說,你今天穿戲服的樣子啊…”
藺淵右眼跳了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強裝鎮定,追問寒霜霽要說什麽。
“很像羨君弟弟哦。”寒霜霽眨了下眼,放輕語氣說,“簡直一模一樣。”
藺淵穩住情緒,平靜的告訴他,“因為我們是雙胞胎。”
“也是。”寒霜霽繞到副駕駛那側,等藺淵替自己打開門。
坐進車裡,寒霜霽目視前方,眼睜睜看著車燈劃破長夜。
寂靜持續良久,寒霜霽再次開口。
“你有沒有覺得,楚艾很可憐?”
藺淵如實回答,“有點。”
“你說,假如他沒有隱瞞,結局會怎麽樣呢?”
“應該……”藺淵不太確定的回答,“會在一起吧。”
寒霜霽煞有介事點點頭,“我也覺得。怪他太蠢,明明有那麽多機會,卻不肯坦白。”
藺淵抿唇,不敢隨便接話。
他隱約察覺到,寒霜霽說這些話,大概意有所指。
回到小區,昏黑的夜色漂浮著花香。
雖然梅花凋零,但花圃內百花齊放,姹紫嫣紅。
寒霜霽編了個‘怕黑’的借口,讓藺淵送他回單元樓。
到達樓下,還要他陪自己上去。
電梯抵達六樓,兩人同時走出來。
寒霜霽向前幾步,突然停住,用染上困意的含糊聲音說,“喂,我把東西忘在你家了。”
“什麽東西?”藺淵說著,自然而然把手指放到指紋鎖觸屏區。
聽到‘歡迎回家’的提示音,他才意識到有哪裡不對。
“哇。”寒霜霽做作的誇獎,“雙胞胎好厲害,連指紋都一樣哎。”
“……”藺淵原地愣住。
寒霜霽沒有再說什麽,徑直越過他,走進廚房,拿出之前寄放在冰箱的冰淇淋蛋糕。
路過藺淵身邊時,他故意問了句,“你弟弟睡著了嗎?有人闖進家裡,他都不出來看看。”
藺淵艱難地開口,“其實……”
“好困啊。”寒霜霽懶懶打了個哈欠,“我也要睡了,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