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份紅燒肉,分開裝,我要帶走。”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再加一份甜品,一壇最烈的酒。”
少頃,他提著一個碩大的食盒出了酒樓,另一隻手上拎著個酒壇。
這裡的物價比他預計的要便宜很多,算是一個好消息。現在看來,之前得到的雇傭金相當豐厚,足夠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所需。
回到客棧,將一份紅燒肉和那份甜品送到孩子們的房間後,他走進另一間上房,關門落閂。
心隨意動,包裹欄在面前出現。
走到桌前,包裹欄的上層便保持著半透明的狀態停在了桌子間,看起來十分古怪。
他將酒壇放到其間的空格上,試探地松開手。
酒壇一動不動地停在桌子上,毫無異動。
他將酒壇放到一旁地上,從食盒中拿出一盤紅燒肉,如法炮製。
紅燒肉一動不動地擺在桌子上,毫無異動。
沉思了下,他對比了一下桌上的紅燒肉與包裹中那一盤盤紅燒肉的區別,端起來吃掉幾塊,留下差不多的分量後,又試了一次。
少了一些的紅燒肉一動不動地擺在桌子上,毫無異動。
再次思考一陣後,他伸手將之前留下的那個空盤子從包裹中拿了出來,上面紅色的湯汁之間清晰地留著一個掌印。看著它皺了皺眉,葉牧直接將手中的這盤紅燒肉盡數倒到了空盤子上。
當他重新將這盤紅燒肉放在空格上,松開手指的時候,那盤紅燒肉整個兒泛起了一陣漣漪,清晰起來後,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與包裹中其他的紅燒肉看起來一模一樣——包括每一塊肉的位置,大小和色澤。
“!”
將它重新從包裹欄中拿出後倒掉,把盤子清洗的乾乾淨淨後,葉牧另拿了一盤紅燒肉倒在上面,放到桌上。
青花瓷盤裝著的紅燒肉一動不動地擺在桌子上,毫無異動。
端起來吃掉幾塊後,放回桌子上。
它成功地被放進了包裹,發生了和剛才一樣的變化。
——看起來,必須要二者的形態達到某種程度上的一致性後,才可以放進包裹。那麽,來看看除了外形外,功能是否也發生了變化吧。
收回包裹欄,葉牧拎起腳旁的酒壇,拍掉封泥將它打開,房內一時間酒香四溢。可惜,這唯一的酒客卻是個焚琴煮鶴的主兒——
他倒了滿滿一碗酒,將火種靠近,在碗裡的酒轟地一聲猛烈燃燒起來後,拔出隨身攜帶的短匕,將它湊在火焰上面,正反仔細地烤了烤。
等到匕首冷卻後,他摘下手甲,直接在左臂上割開了一道口子。
裸著冒血的那隻胳膊,他坐下來,吃掉了一盤從酒樓買的紅燒肉。
毫無異動。此外,他覺得這家酒樓的菜做得太油膩了。
感覺了一下略微發漲的肚子,他苦惱地努力吃掉了那盤轉化而來的紅燒肉。
傷口愈合了。
他覺得他再也不想吃紅燒肉了。
將最後一盤紅燒肉吃掉幾塊後倒進盤子裡放回包裹,順便嘗試著把普通的盤子放進去。
一個沾著湯汁的空盤子孤孤單單地擺在桌子上,毫無異動。
果然不行。
從桌邊站起身重新戴上手甲,葉牧努力回想著遊戲中還有什麽道具可以放進包裹。
這其實很困難。網遊不同於現實,一樣道具你可能每天都會見到它甚至用到它,但除了那個圖標,你很少會去記下它的名字並將它同現實的物品聯系到一起。
就像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絕對不會貪圖滿級食物多出的那麽一些回復量而將包裡放上滿滿一組紅燒肉,而是會退而求其次放上一組高級食物臭豆腐,畢竟吃豆腐比起吃肉要輕松多了。
——他知道接下來該去買什麽來實驗了。
臭豆腐。
但在逛了一圈街,向幾個人打聽都得到了一臉茫然的回應後,葉牧不得不確信,在這個時代,臭豆腐還是一種未被發明出來的食品。
原本他還是有些失望的,但當午夜來臨時,這失望就變成了巨大的劫後余生的慶幸,冷汗慢慢浸濕了他的裡衣。
紅色的信息幽幽閃爍著。
轉化紅燒肉一份,扣除雇傭兵聲望150點。
轉化紅燒肉一份,扣除雇傭兵聲望150點。
雇傭兵聲望:55/10000
門派聲望:95/10000
此時,客棧後院堆放垃圾的地方,有數隻老鼠正在窸窸窣窣地聚在一起埋頭大吃。
突然,隨著一聲慘嘶,一隻老鼠死命地瞠大了眼珠,根根血絲浮現,灰色的小身體像是吹氣球般迅速鼓起漲大了起來,“砰——”地爆炸了。
隨即仿佛信號般地,老鼠們紛紛發出了悲鳴,一個個肚皮漲大到可怖的程度後,接二連三地砰砰爆炸了開來。
這一場短暫的喧鬧隻讓睡在柴房裡的小雜役翻了個身,不滿地咕噥了幾聲。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過了幾日,在收攏垃圾準備焚燒時,小雜役突然想起來似的,和夥伴說:
“奇了怪了,這幾天好像都沒看到有老鼠,像是死絕了。”
夥伴譏笑著:
“有沒有老鼠吃的也不是你的糧,瞧你閑操的這份心!”
那場喧鬧發生的地方,靜靜洇開著淺淺一層暗紅,像是有什麽湯汁曾經灑落。但地上卻是乾乾淨淨的,一絲血肉甚至灰塵都沒有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