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易憐真成了第一個開口的人。
“我們,”他不太肯定地說,“我們剛剛是不是應該把他們都抓起來……”
現在這樣留著一個,跑了一個。
誰知道他們面前的時夜心被忎誩換過了幾輪,現在究竟是誰。
就算他現在是時夜心,下一秒也可能會變成忎誩。
時夜心攤了攤手,露出一個無奈卻饒有興致的微笑:“我現在說自己是真的時夜心,是不是沒有什麽用?”
“事情很有趣,”他說,“連我自己都數不清剛才見過次多少夜色了。”
尋遺鉤的交換無聲無息,沒有痕跡。
易憐真頗為擔憂地望了一眼遠方的夜色。
現在分不出來二者還不要緊,忎誩打不過任無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可時間拖得長了,萬一忎誩製造出什麽必死的局面,然後把時夜心換過去……任無道嗤笑了一聲。
“不用那麽麻煩,”他不緊不慢道,“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何必跟著他的腳步走?”
易憐真好奇地看過去,張嘴想問任無道想出了什麽辦法。
下一秒,任無道抓住他的手,把他往身邊一拉。
“你直接幫我指就是了。”任無道輕聲對他說。
易憐真的眼睛驟然睜大,難以置信地瞪著任無道。
什麽東西?
可緊接著,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想寫傻白甜主角的溫馨日常了,他們這是什麽套中套中套,哭泣
第35章 夜色深處(十五)
易憐真回話之後,任無道輕輕笑出來,像是放下了心
他沒有松開拉著易憐真的手,直接轉向了不遠處的時夜心。
“我不管你是時夜心還是忎誩,”他無波無瀾道,“我隻當你是時夜心,這番話也隻說給時夜心聽。”
就算眼前的人是忎誩,時夜心擁有閻羅之耳,照樣能聽得到。
時夜心露出一個不卑不亢的微笑:“前輩已經找到區分我們的方法了嗎?”
“我不知道,但易憐真可以,”任無道輕瞥了一眼身邊的人,目光看向時夜心重新開口,“只是,你之前為我們添了不少麻煩,雖然我們殺死忎誩也是在解決自己的問題,但還是應該向你要些報償。”
時夜心臉上的表情鄭重起來,他從半空落回地上,淺勾起嘴角,小幅度頜首:“什麽樣的報償?”
“三個條件,我來提。”任無道說。
時夜心的笑容滯住,語氣陡然一變:“未知的條件?”
“對,”任無道坦然道,“現在我還沒想好,日後兌現。”
如果想好了,便不會說得這麽含糊,而是會一條一條列出來。
易憐真之前一直沒怎麽細聽二人談話,此時也猛地轉過頭來,愕然地盯著任無道。
三個沒有定下來內容的條件,是不是有點獅子大張口了?
這不是把時夜心當阿拉丁神燈使嗎?
果然,時夜心明顯不悅,笑容消失,眼中盡是警惕和冷意:“前輩當真嗎?”
“你沒有拒絕的余地,”任無道說,“這是要求,不是詢問。”
所以他不需要面前的人是時夜心,也不需要回應,只需要時夜心聽著就行了。
時夜心深吸一口氣:“前輩在威脅我。”
任無道笑了一聲:“你和忎誩對上時,勝負不過五五分成,有我在你其實是撿了大便宜。”
“況且,”他話鋒一轉,“我也可以不麻煩易憐真——直接燒死你們兩個。”
話音落下之前,天邊突然竄起明亮的幻火,淡藍色的火焰從地平線開始,浩浩蕩蕩地鋪滿整個天空。
“十裡,”任無道說,“尋遺鉤的作用范圍。”
尋遺鉤是忎誩現如今最大的保障,卻也是他最大的限制。
只要他還想用尋遺鉤,就不會離開這個范圍。
時夜心遙遙向遠方看去,他微微眯起眼睛,似有些詫異:“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前輩。”
任無道沒有理會他,繼續道:“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不至於讓你得不酬失。”
“我很厭惡這樣的條件和約定,”時夜心勾出一絲優雅的笑容,“但現在如此,那一切便隨前輩的心意。”
任無道點了點頭:“正好,我剛剛想出了第一個條件。”
時夜心:“什麽?”
任無道:“我要你一半的泛濫盈光。”
易憐真:“……”
這還不過分?這是獅子大開口吧?
他動了動,想把手從任無道手裡抽出來,對方抓得太緊,沒有成功。
時夜心的眼神飛快地瞥過二人相連的手,竟很快點了頭:“可以,剩下兩個條件呢?”
“日後再兌現。”任無道簡略道。
接著他松開易憐真的手,輕聲對他道:“我會將另一個時夜心也逼到附近,你只需要用你的能力把忎誩指出來就可以,我會解決剩下的事情。”
易憐真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時夜心站在原地,目光鎖在易憐真身上,仿佛能穿透人心。
易憐真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往任無道身後退了退。
藍色幻火形成的包圍圈正在逐漸縮小。
這一次任無道並沒有留手,也再沒有東西令他分神,明亮耀眼的火光從目不可及的遠方席卷而來,沒有熱度,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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