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徐白沙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菜,“你也吃!”
“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易憐真隨意應付了一句,舔了下嘴唇,“任無道給你的單子,是日程表嗎?我記得他提過一句,給你的任務很多,你怎麽看的?”
徐白沙吃東西的動作沒停:“什麽怎麽看?”
易憐真:“就是怎麽看任無道?”
徐白沙抬起頭:“我沒太懂,你是想讓我說什麽?……等等我再去盛碗面。”
等徐白沙再次端著面回來,易憐真差不多想好了措辭,他耐心地引導道:“我也不是想讓你說什麽,就是有點好奇。”
“任無道他突然出現,不僅實力強大,還強逼著你練武,一點空隙和拒絕的余地都不給你留,甚至除此之外不跟你說什麽話……”
“你會有不滿嗎?”易憐真忍不住回頭望向任無道,又轉回來認真道,“你覺得任無道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會願意和他交朋友嗎?”
“交朋友?”吃麵時徐白沙說話的發音黏在一起不太好分辨,卻掩蓋不住他的詫異,“他不已經是我師兄了嗎?”
易憐真:“……?”
他沒想到徐白沙這麽不見外,但這也許算件好事?
“我還以為你只是嘴上喊他師兄,”易憐真半是提醒半是確認道,“你心裡也是這麽想的嗎?”
“那當然!”徐白沙放下筷子,鄭重其事道,“他這些天來幫我練功,還為我制定計劃,我感激都來不及,當然把他當師兄。如果不是我已經有了師父,任師兄就是我師父。”
“當然,他也是我的前輩,”徐白沙又道,“他的功法高深莫測,可能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但我也不會想這麽多。”
“我隻想著在任師兄的指點下能練好現在的功夫就行,如果能達到武術極境,那就是我的福分;達不到,我也不會忘記任師兄的恩情。”
徐白沙一番話說得真摯坦誠,他心思簡單直接,任無道在他心裡,沒有半點兒不好和不對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的性格和任無道合適不合適,能不能處得來……易憐真正想著,思緒被徐白沙著急吃東西的聲音打斷。
也是,他正忙著練功,日程表上最長的空閑不過半個小時,晚上連覺都不能睡。就算對任無道有好印象,好像也沒什麽用。
“哇,肉!你們怎麽偷偷吃東西都不告訴我?”仇靈萱一屁股坐在易憐真身邊,放下碗從筷筒裡抽了雙筷子,“還是羊肉!排骨!”
徐白沙從碗裡抬頭,嘿嘿了兩聲:“易小兄弟的。”
“我再去盛碗面。”他起身又去找大廚。
“不錯啊,”仇靈萱嘖嘖稱奇,毫不客氣地夾了塊羊肉,“你這還有小灶——怎麽就想著徐大哥不想著我呢?我還幫你去請了陳大師。”
“和徐大哥在說任無道的事情。”易憐真聳了下肩,“正好,說說你是怎麽看他的?”
“任師兄?”仇靈萱問,她現在跟著徐白沙一起叫任無道師兄,“我們之前不是談過?他好孤僻,我對他其實沒什麽了解。”
“到底怎麽了?”她神神秘秘地問。
“嗯……”易憐真猶豫了一下,“其實他孤僻是有原因的,並不是他故意想這樣,之前他都不和我說話,我教了他好久才教好。”
“所以我上次才叫你打牌,其實是想讓他多和別人接觸一下,隻跟我一個人在一起也不好……”
他還沒說完,仇靈萱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她一拍易憐真的肩膀,“你不早說!”
易憐真:“你有什麽主意?”
“這多簡單啊,以後我有空的話,叫上你們去玩,”仇靈萱用筷子點了點小羊排,“就當是這頓飯欠你的。”
易憐真露出個笑容:“謝謝!”
“你可是我乾弟弟,幫你忙不是理所當然?”仇靈萱正說著,徐白沙突然端著碗起身。
“我先走了,”他說,“還要去練功。”
“這麽快?”易憐真詫異道。
日程表裡給徐白沙留的午飯時間有半個小時,他吃了三碗面,也隻過去了十分鍾左右。
徐白沙點頭道:“師兄留給我的時間寬裕,但我想多練一會兒。”
沒想到那日程表在徐白沙看來居然還不夠嚴。
這樣的苗子,放到後世的高中,認真起來那絕對是清北之材啊。
就連仇靈萱也忍不住感歎:“我還以為我最近夠忙了,沒想到連徐大哥的一半都比不上。”
易憐真好奇道:“你最近在忙什麽?”
“這不是陳大師來了嘛?”仇靈萱給他一項項點著,“我原本是一個班的劍法副教習,但館長讓我幫襯著陳大師,也當他那個班的副教習。”
“他那個班是個足有二十多人的大班,我需要同時教那些學生劍法,一下子忙了好多。”
這個世界的武者都不藏私,只要有機會,就會互相指點與學習。
仇靈萱教太極拳班級的學生劍法,竟也能說得通。
“還有你給我的那些錢,”仇靈萱眨著她的大眼睛,說起易憐真提前預支給她的十分之一報酬,“十兩黃金呢!”
“我先給家裡換了個大房子,”她笑了笑,“然後添置了些家具,以後應該要收拾好一段時間的東西,還打算幫助一些貧窮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