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著禁靈陣,也仿佛能聽到他們震驚的倒抽氣與疑惑的討論聲。
“易憐真?”林複均在對面的牢房壓著聲音叫他,“怎麽回事?”
易憐真不會透露秦英的秘密,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不知道,他們好像內訌了。”
修士之間的戰鬥與凡人間截然不同,領頭的人沒有防備直接身首異處,被出拳者卻因為距離夠遠,來得及往後撤出一步。
然後易憐真再沒看清過他的身影,對方移動的速度快得他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
剩下的二人也不遲鈍,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拿出靈器出手反擊。
依舊是一場3V2的不公平較量。
最後只剩下一個人站在場上。
不是被秦英控制的人。
他戒備地看了看四周,沒有收起武器,慢慢地回身,看起來竟像是準備離開。
這不行。
“喂!”易憐真撲到欄杆前,對著外面喊道。
他必須要讓這個人過來。
最後一個人回過頭來,和易憐真對視著,腳下卻沒有動一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出了之前的事情,再愚笨的人也能察覺到其中異常。
易憐真心底一陣絕望。
“你過來,”林複均突然開了口,他比易憐真要鎮靜得多,“告訴你們的主子,我想通了,有個東西要給他。”
易憐真看了林複均一眼,喉頭滾動,心裡說不出地發酸。
如果不是要幫秦英隱瞞,他該跟林複均說一聲謝謝。
“你該知道,”林複均努力將頭從擦得發亮的鐵欄間探出一點,“如果你的主子高興了,你能得到多大的獎賞。”
那個人果然猶豫了。
他的目光在林複均和易憐真身上逡巡不定,在林複均身上是糾結和渴望,移到易憐真身上,又變成忌憚與畏懼。
最後他看了一眼易憐真,轉頭跑走了。
功名利祿再吸引人,也得先有命才行。
易憐真懊惱地閉上眼睛。
無論這個人自己逃跑還是通知薛天定,他們的計劃都失敗了。
死去的五個人的血在走廊上流著,他不知道薛天定發現異常後會怎麽做。
但秦英的慈恩鏡奈何不了薛天定,他們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對不起,”此時對面牢房的林複均對他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們想要幹什麽,只是模糊地猜到一些,可惜沒能幫上忙。”
他的眼睛中甚至還有認真又端正的歉意。
易憐真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林複均的話讓他難過。
“那麽可能我們這些人就只有你能活下來了,”林複均說,“但你一定不能被薛天定抓住,我會盡量為你爭取能逃掉的機會。”
易憐真看著他,沉默地點了點頭:“謝謝……”
“那我先回去了,”他低聲說,“裡面的大家都不好受,肯定都在問,我不能讓秦英一個人擔著……”
“去吧,”林複均說,“再過一段時間,薛天定也該……”
“……火。”他驚奇地說。
易憐真也看到了。
有火。
淡藍色的火焰從走廊盡頭燒過來。
明明沒有任何燃料,它卻能在青石地板上舞動跳躍,就像是一個活物,用相當漂亮的姿態一路轟轟烈烈地燒過來。
燒到易憐真面前時,易憐真伸手觸碰了它一下,藍色的火焰沒有任何溫度,像是從夢裡偷來虛假的幻象。
可禁靈陣延伸到走廊上的圖案分明被這些火焰撕開燒毀,半透明的禁錮灰飛煙滅,耳邊突然如午後的市場一般嘈雜起來。
眼前一道道流光晃動,不少修士在獲得自由的第一時間飛離逃脫。
易憐真看著那些火焰,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任無道……”他說。
“你說什麽?”秦英已經過來了,他手裡的劍一下將鐵欄斬斷,又衝到對面把林複均也救出來,“不管是什麽東西搞的鬼,趕緊跑吧!先跑了再說……前輩?!”
他突然看到了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任無道,動作猛地僵住了。
“嗯,”任無道簡略地應了一聲,轉向林複均,“你手腕上的靈器能夠被追蹤位置。”
說著,他拿出不露鋒一挑,林複均的手環破開,摔在地上成了兩半。
林複均的眼神渴慕地追隨著那把木劍。
“你們想離開或者和易憐真在一起都可以,”任無道雖然對著他們說話,卻一直看著易憐真,語氣簡直稱得上溫和,“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我需要跟著你一段時間,確認一些事情。”
語氣雖然溫和,卻不容辯駁。
剛被人家救了命,也沒什麽拒絕的余地。
但……易憐真下意識看向秦英和林複均,他沒什麽地方可去。
很快有社交牛逼症的秦英發了話:“要不來我這裡,我之前曾有過一番奇遇,那個地方特別隱蔽,保證薛天定找不著!”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忘設置時間了,所以今天是下午三點_(:з」∠)_順便推個預收,末日廢土無限流,應該比現在這篇更像無限流一點……吧《逃離養成遊戲》
我叫謝朝夕,我被關在了一個手機養成遊戲中。
我需要和隊友一起逃出去。
第14章 天塹通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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